还记得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有着一双极为锋利的双眸,就连义远这样的老主持都不愿与他对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人家毕竟是皇子,身份尊贵,当今皇上云厚曾亲临抱国寺,和蔼地握住义远的手说道:“我这个孩子就有劳主持了。让他在这里待上几年,先修其身,再正其心。”
义远听了心下略有狐疑,哪有皇子不在皇宫里待着,来寺庙修习的?他却没有多问,只是双手相合低头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定不负皇上所托。”
虽说此皇子并不出家为僧,但既然长住寺中,义远还是为他取了一个法号——澄观。
他希望这位皇子能用清明的双眼看这个世界,无论何时都不会被业障蒙蔽,这也算对得起皇帝的托付。
从此以后,澄观就在这里一住数年,云厚替他请了很多老师分别教他武功、治国之道、书法绘画、骑术……
这让义远又有些不解,原本他以为这位皇子触怒了龙颜,才会被遣送到这里生活学习,可如今看来又觉得不像,皇上对这个儿子不仅相当重视,而且意在极力培养。澄观一天天长高长大,刻苦而努力,并且似乎极有天分,那些老师对他赞不绝口,连义远也渐渐对他有所改观。
原本义远以为他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结果自己诵经念佛的时候,他也会来认真的听,有时竟还会提出一两个有关佛法的问题,提得还挺有深度,为了解答他的疑问让义远苦思冥想了很久。
他似乎很有主见,也不太有皇子的架子,他尊重寺里的每个人,哪怕是刚剃度的小僧人。时间久了,连义远都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甚至时不时的有心提点他一二。
某一日寺里众人替澄观庆祝生辰,义远也在场。随口问了他的生辰八字,却在那一刻暗自震惊不已。这个生辰八字极为特殊,不是大贵就是大殇,具体是哪种情况,以他的修行还无法领悟。可是他却不愿意是后者,这个他真心疼爱的孩子,如果真是大殇该如何是好。于是义远私下偷偷研究他的八字,翻遍典籍却仍没有头绪。如今,义远就要圆寂,无力再暗中助他,只能默默祈求佛主保佑他了。
久子玄奔赴南疆之前就安排千鹤搬到别院与千伶作伴。原本千伶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想念他,但千鹤就有能让千伶静不下来的能力,每时每刻都有新奇的点子拉着她到处玩。
这日,千鹤又想拉着她去城外玩。
平日里千伶几乎都是顺着她,今日却实在忍不住担忧道:“姐姐,今天就歇歇吧,像上回那样摔成狗啃泥多丢脸啊。”
千鹤笑嘻嘻地把千伶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拽着她往外走:“天气这么好,你就这么坐在房里多无聊啊。再说不是有四少爷的人保护着我们吗?”
“也让那些人休息一会吧,姐姐!”
“哎,你也不想想,我在久府闷了这么多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