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之佛见他神色,正在浏览的视线一顿,抬眸将信递过去轻笑出声:“你先看吧,娘一会儿再看。”
质辛微愣了一愣,惊喜急伸手去拿信,就在触到信纸边缘时,天之佛拿信的手却突然向另一处偏去。
天之厉皱眉扫过他,转向天之佛却是变了神色,温柔笑道:“你看完再让他看,此次蕴果谛魂笔迹之后有昙儿亲笔。”
天之佛还未说话,质辛见他那般向着天之佛,撇撇嘴,收回了手,端茶放到嘴边戏谑看着天之佛叹息道:“娘赶紧看吧,爹和妹妹可都是想让你先看到。”
话音落后即端着茶杯起身,离开桌子,故作悠闲,不徐不疾在大厅内四处转悠“我好长时间没回双天宫,乘着这时间看看有无变化。”
天之佛见他刻意作怪,轻笑了笑,收回视线垂眸细细看去。
大厅内暂时恢复一片安静,只有信纸微动的窸窣声。
良久后,质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满眼期待转悠回到桌子边,见天之佛满脸无奈又宠溺的笑意,诧异一怔,急好奇趴近笑问:“妹妹信里写了什么?让娘如此欢喜?”
天之佛,将信递过去,好笑出声:“你直接从倒数第三行开始看。”
质辛急放下茶杯,伸手接过信纸,展开,视线直直落去。
“……爹娘,恕昙儿不孝,我不能回去留下继续修行的原因师父已经说清,我就不赘述了。师父让我传书寄情,我攒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要写能写许多,想了想,最终凝为一句话来表达我此时对你们的复杂心绪。
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无字胜有字,见字如见人。爹娘定会能从中领会女儿的心情,便不赘言了。昙儿敬上,爹娘康健。最后一句,等我过了果子叔叔的考校就能回家了,爹娘别太想我。”
“这个懒鬼!”质辛盯着信上的字哈哈笑斥一声,不由得想着她当时写信时的得意模样,眸色笑意难掩,这才从开头一字字看去:“也不知道果子叔叔为何会变了昙儿的归来时间。”
天之佛笑叹一声,略露出丝思念忍不住又叹一声看向天之厉:“蕴果谛魂说时间难定,根据他信中所言正在修行之佛法,还得再过许久才能回来。”
天之厉笑笑,端起茶杯递到她手中:“信中也看得出昙儿在那里心思定了,深有自得其乐之意。她好,你吾想念便压一压吧。”
天之佛笑点了点头,启唇饮茶。
质辛看完后放心将信交还回去,天之佛又重新收好,天之厉随即便让他去请无渊到殿内和他们一同用推迟了的午膳。质辛和无渊离开后,天之厉和天之佛回卧房小睡了片时。
听到耳边睡沉的声音,本先于天之佛睡着的天之厉却突然睁开了黑眸,小心起身复杂看了眼她,转身向书房走去,凝功挥指,凌空书就一封光影密信,化作指尖大小般的三指族徽荒裔帖。
眸色若有所思一闪,天之厉骤抬右掌,饱提内元,一股雄浑的黑色闇气自掌心急速生出化作黑气人形,如真人般立于他身前俯身。
天之厉将密信和一道佛力一掌打入人形心口,等它们彻底与黑气融为一体才沉眸密语:“龠胜明峦,蕴果谛魂,速去。”
话音落后,桌旁负手独立的身影。
莫名沉寂良久后,身影才微动,天之厉刚要转身离开,却无意扫过了桌上不知何时掉落的几根银色发丝,该是方才犯病前她和他坐着时留下的,眸底不觉凝出一丝淡淡的温柔,天之厉小心翼翼捻起,拿出怀中时刻贴身放着的一个香囊,取出里面这十多年已经收集到的一小缕发丝并入,才又重新装入,看着她那年他生辰向擎念潮学做的凡间香囊,轻抚的指尖一紧放入怀中,笑了一声,随即迈步平静离开书房。还有不到八年,等到了那一日,应该会有大拇指那般粗一缕坠落的发丝,既坠如身死,便可代替她陪着他了。
回到卧房,见天之佛睡颜平静安宁,天之厉抬手轻抚了抚了她的面颊,见她蹙眉转身,温柔笑笑才撤了手,转身小心上床,静静阖眸。
五日后,龠胜明峦,圣殿刻镜图纹,一道黑色闇气外裹着浩然佛力破空而至,直穿紧闭的殿门现身而立在白玉石案几前,心口清晰闪烁着逼人的元厉之功。
蕴果谛魂见此,本还平静的眸色一丝复杂涌起,放下手中之笔,翻掌一拈佛指,一道佛力直击黑气,心口密信顿抽离被吸入他掌心,黑气人形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个月前所写之信日前已用,楼至相信。病症加重,改变原计划,不可让昙儿回来,半年之后再议。”
蕴果谛魂看着手中光信,眉头震惊骤皱在了一起,加重?该是比他预料中严重之意,到底变成了何种情形?此病怎会如此棘手?推迟昙儿归家,他只能继续增加考校她佛法的难度,以昙儿好强的性子只有如此她才会过不了安心留下,继续功课。
十日后的一夜,明月依然如旧明亮高悬,整个异诞之脉一片宁静,皆在沉眠的安睡之中。
双天宫内,一片黑暗中,正在沉眠的天之厉却突然睁开了眸,急身小心坐起,一掌凝功挥向了旁边熟睡之人。天之佛鼻息微顿,陷入了至少两个时辰内不会醒来的沉眠。
刚做完一切,天之厉撤功的手倏得僵冷,眸色一紧,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掀开帘帷扶着床柱落地,拖着已经开始一寸寸僵冷不受控制的双腿,踉踉跄跄奔向了不远处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