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浑身将要全部僵直冰凉之时,突然传回了一声蕴果谛魂的低沉庄严之声:“吾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将你当天之厉和天之佛的女儿。”
苍白面上仅有的最后一点血色散去,昙儿急痛攻心,身上所有力气竟似瞬间抽干,手臂无力一松,阖眸一软身子向地上倒去。
就在触地前瞬间,身子突被抱进带着檀香味的怀中,“昙儿!”一声低沉之声恍惚不清传入耳中。
昙儿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恍然空白的意识片刻后才在他低唤声中回转,缓缓睁开了眸,苍白着脸怔怔看着眼前担忧凝视她的庄严面容,用尽了所有力气抬手紧揪住他胸口僧衣,无意识含泪沙哑哀求:“果……果子叔叔,你别不见吾……吾……”
蕴果谛魂眉头微松,紧眸看着她不语,一紧手臂骤抱着她直接进入房中,吱呀紧闭住房门。随即嗖然一声佛力射出,还曾明亮的竹屋内霎时漆黑一片。
“以后,你是地藏王之妻。”
昙儿满眼漆黑,看不见他神色,听了此言,以为听错了,含泪的眼恍惚一窒,半晌才似有些反应过来,骤更抓紧了他抱她的胳膊,不可置信怔怔循着声音尚未散尽处对上他的面容,竟忘记了她可以凝功夜视:“果子叔叔?”
蕴果谛魂夜能视物,看着她发红的眼底泪水止住,紧凝的眸微松,轻叹一声,抬手微擦去了她眼角留下的泪痕,才又一字一字缓慢低沉出声:“地藏王之妻,做吾的妻子捡宝。”
昙儿多年夙愿竟以如此从未预料到的方式得偿,骤起酸涩合着万千说不清的心绪钻心而入,本已止住泪的双眸霎时泪涌滂沱,猛得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大哭了出来。
蕴果谛魂听着哭声,眸底墨绿色光泽一闪,未让她继续哭多久,骤俯首便吻住了她未经人事,哭得轻颤的双唇……
“吾心里欢喜,满脑袋全是你也喜欢吾,”昙儿看到这里,过去心绪微涌,带着丝涩然,轻叹,收回视线凝向蕴果谛魂认真道:“根本没有去想这一夜你如此毫无预兆的倾诉,有何异常。直到回到异诞之脉,独自静静回忆这些事情,才慢慢清晰。”
蕴果谛魂对上她的视线,凝眸轻敛了敛她身上微松的披风,平静道:“当局者迷而已。”
话音落后,昙儿犹豫着是否要现在再回头接着看,方才说话间竹屋中传出的声音,已是那时他抱着她进入了床帐之中,正意乱动情宽解衣裳,想着面颊上不由掠过丝绯红,蕴果谛魂发觉,垂眸低语:“到子时还有些时辰,你去休息吧,吾看着到时再唤醒你。”
昙儿闻言轻摇了摇头,转眸微红着面,晶莹双眸看他:“吾不累,继续看吧。”说完不由低了嗓音又咕哝这补充道:“反正做都做了……”
蕴果谛魂眸底怜爱的温润波澜突然一闪,搂着她的手臂不觉用了些力道,略一犹豫,终究还是俯首垂眸贴在她耳边叹了一声:“可伤着你了那夜?吾所记是过躁未等你……”他有意识,却不能控制自己,完全被邪力控制。
昙儿耳根刷的通红,转眸见他眸色认真,心底一软,刚要说,想起什么又变了主意,也学着他的样子,略点起脚尖,趴在他肩头耳旁,不让他看她的神色,才轻颤着睫毛红着脸咬唇低低道:“一开始疼得厉害,后来……后来就好多了。”
说完见他眸带自责,又故作不在乎,咕哝着补充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吾看的书上说女子都要历此一场的,过后就渐入佳境。”
蕴果谛魂闻言眉头突然蹙了蹙,转眸看她望来本是安慰他的视线,一紧她腰身:“你在何处看得此物?地藏净地怎不会有这般杂书。”
昙儿面上不在乎蓦然僵住,怔怔看着他,才想起此处原本是隐瞒他的,她怎么说出来了?懊恼红了脸,见他眸色沉凝非知道不可,晓得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了,骤垂下了头,放下脚跟,咬唇抬手不由拽住他的僧衣紧张把玩儿着,不好意思低语:“皇绝音在众相凡窟,这类东西最多。吾十四岁那年,无意和小弟小妹在窗户旁听到爹娘言语些吾听不懂的事情,便好奇留心记了。回到龠胜明峦,想皇绝音什么都知道,他当时还未告诉吾,他并非女子,吾一直叫她绝音姐姐,在一起说话也毫无顾忌,所以便在与他相见时询问。他一时说不清楚,回到众相凡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一年内就复抄了那里所有的书册,每次与吾见面时带些,和吾一起看,不懂的地方,他都为吾讲解。”
蕴果谛魂听完,突然伸手轻抬起她下巴,对上她躲闪做了亏心事的双眸,凝眸低沉叹道:“吾多方严查任何人给你之物,还是有漏网之鱼。”她也似乎就是那一年心思有了变化,见他不再如小时候般肆无忌惮,与此也不无关系。
昙儿不知他是何意思,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我们看完后便毁尸灭迹,自然不能让你发现。”她过目不忘,看过后便记住了,毁了也没什么。皇绝音比她大了很多,而且还在众相凡窟,这些事情本来就懂,亦无必要留着。
蕴果谛魂又松开了手,无奈轻叹摇了摇头:“吾终究还是百密一疏。”
昙儿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陡然回眸,直盯盯皱眉看他:“你也知道这些?”发红的面容一瞬间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