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将来的日子,惶论更添其它负累?这样貌似无助无害小小天真的年苇月,是阿敏根本没有办法面对的“小年糕”。
这瞬间阿敏也确定了,不管胤禛将来会如何待她,自己也绝不可能如他也许期望的那样,有一丝与年苇月彼此了解后,或可亲近的可能了。
“是……是奴婢失了礼数,还请侧福晋恕罪。这杯茶该是奴婢敬侧福晋的,侧福晋请喝茶。我……奴婢身体还没大好,怕过了病气给侧福晋,明日回庄子,就不来给侧福晋辞行了。请侧福晋见谅。”阿敏几乎是落荒而逃。
…………
“怎么着?这么快便回了?”原还想调笑几句的胤禛即刻发现阿敏神情不对。“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了?你瞧瞧,原说我陪你去,你非不让我与你同去!怎么回事?!”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难说清有些什么印象留下,更难说了解,阿敏只是有些意外又有些恍惚。年氏,虽然她如今年龄尚小,但也能瞧出她如传说中一样是个美人胚子,未来发育好了,女大十八变,必是个绝色佳人。余事,皆与想象不同……不想堵心,便少想些少说些少问些。
“急什么,我没事!”阿敏笑。“也没说几句话,我这儿发着虚也懒得多动脑子应酬,就跑回来了,她还是挺客气的。嗯~我脸色差么?还好吧,可能是这阵子一直躺在床上没出过门,刚吹了风,有点冻着了罢。”
胤禛搓搓手,用手心捂了会儿阿敏的脸,又将她拉入怀里,揽实了,用怀中的热气温暖着并不算寒冷的身体。
“唔……胤禛,你说的没错,还真是个……好小的丫头。”阿敏脑中晃过刚刚见过的身影,便想起前些日子胤禛说笑,只说被她从前的浑话害了,见着年氏便想起自己那个差不多大的女儿。
阿敏想起胤禛摇头晃脑地嗤笑着,口中直念“莫谈余事,莫谈余事”的神态,又忍不住自己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那日,自己是极其反感他主动讲起年苇月的……
不要想那么多,只要现在揽实身前的这个人便好了。想着想着,阿敏又将胤禛揽的更紧了些,只是埋头傻笑。
“得了。”胤禛轻拍拍阿敏的背。“你自己歇会儿,我还有些事做。等我写完这折子,今儿个早些用膳早些歇,明儿我回来就送你回庄子。记着喝药,莫精神稍好点儿就停药,总把这一副先吃完才好。若是吃完了还有些虚,那就……”
“哎呀~!罗嗦!忙你的去!”最怕听到他和尚念经般的交待事情,一件事能翻来覆去地说上十来遍!光是这喝药的事儿,自从定了他伴驾出巡的时间后,就至少听他念叨过五六次了!阿敏推着胤禛坐回他书桌前的椅子,自己寻书去看了。
…………
近日,康熙接连责斥群臣,并隐约有了复立太子的意态。
这段时日来,胤禛心志渐明,一日清晰过一日。
从前,哪怕是听阿敏讲了那个将来的结果,他也没想过,是不肯想、不愿想、不敢想。
胤禛自小所受忠孝节义之德守教育不允许他妄生不臣之心,而一切事却都如阿敏早知道的那样,旋即,如暴雨般倾盆而至。
朝堂上暗流叠起,胤禛虽早知大阿哥有欲取代太子之心,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八阿哥胤禩或可为贤臣,又哪有君王之胸怀鼎势?兄弟性格如何,谁能不知道谁?“伊等谋立胤禩,岂非欲结恩于胤禩,为日后恣肆专行之计耶。”皇阿玛策无遗算,一语破的。
然八弟己有心乎?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后,胤禛心下便笑。同流着爱新觉罗的血液,同是志存高远,即便从前没有,如今也该有了!况乎自己尚似无一可恃,唯有皇阿玛眼中的自己罢了!
众心不服,得位便勉强,更无一人可能得到皇阿玛如待二哥那般的信任和支持……
胤祥讲的直接:“今日谁上谁就是箭靶!那位子哪是宝贝,根本就是个能把屁股点着的火炉!八哥也不知是迷了心窍还是身不由已,着实可怜!”
太子复立又如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暴戾慆淫日久,岂是镇魇咒诅轻能致附者!如此帝王,社稷何安?从前皇阿玛或是不愿多想,如今事发,便不得不想的更多些,更明白些了。胤禛相信皇阿玛心内如自己一般清楚。
惜二十多个儿子,急切间寻不出一个才德皆备势可服众心又合圣心的儿子。如此,复立废太子,便是维持眼下这个局面最好的选择。
自今日始,若得十年,或能成事。
作者有话要说:四十八年一开年,康熙便大翻旧账,大骂群臣,连带着大阿哥胤禔、八阿哥胤禩,全骂了个遍。臣下以佟国维,马齐为首,康熙一一清算,反复责骂。
“……胤禔曾奏言,请立胤禩为皇太子,伊当辅之。可见伊等结党潜谋,早定于平日矣。”
“伊等谋立胤禩,岂非欲结恩于胤禩,为日后恣肆专行之计耶。”
“今马齐、佟国维、与胤禔为党,倡言欲立胤禩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胤禩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禩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岂以胤禩庸劣无有知识,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