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想,她哪里是性子偏烈,根本就是柿子捡软的捏的性子,就给不得好脸。谁叫你不知道她的性子,与她没大没小闹成一团,纵她疯耍,由得她三番五次胡言下来,兴起上来,可不就什么鬼话都讲的出来了!
“先生不怪罪她,是先生大量。今日之始末究竟如何,请先生讲与我知道。”
“这个……不必再提了罢。小阿哥也受过罚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贝勒爷贵人事忙,难得一见,老朽早听闻贝勒爷棋艺精湛,一直都想请教。若贝勒爷今日得空,你我手谈两局如何?”胡先生眼神闪烁,左顾言他,只想打过这个马虎眼。今天的事要是详说起来,只怕贝勒爷立时便要气恼,敏子的行止,若以德容言工而论,条条都已犯了大错。素闻贝勒爷治家严谨,若被他得知详情,敏子只怕要吃大苦头了。
“甚好,正想向先生请教,请。”胤禛点点头,站起身往树荫下摆着的棋盘走去。二人杀了两局,各胜一场,却打了个平手。
胤禛拱拱手,笑道:“先生高明。”
胡先生也笑道:“贝勒爷好棋路。”
二人心知肚明,各自都未尽全力。
下完棋,胤禛却不急着走,唤了跟着弘昀的小厮过来,还是细细问了今日的情形,又叫他捡着平日还记得的事情多讲了些,越听越是面黑。
胡先生瞧得胤禛模样,无法多言,也无计可施,只在心里为敏子担忧。
…………
如今的阿敏根本就不怕胤禛了。跪在院子里没事做,便天马行空乱琢磨着最近这几个月的生活,想着想着便会傻笑。开始反省:自己近来实在是有点小人得志得寸进尺的味道了,那些越来越过份的举动,那些存心故意憋着坏耍弄胤禛的行为,只怕已经快有调戏的味道了罢……
可仔细想想,阿敏又理直气壮了:这点胆子,还不全都是他自己搬着石头砸出来的?谁叫他充好汉,要拿着承诺当饭吃嘛?一言九鼎的大男人可不好做!谁叫他那么虚荣,充什么大丈夫,说不下手就不下手,死要面子活受罪呗!可不是活该!
时间过的越来越慢,阿敏特意加了厚厚护膝缠多了几层厚布的膝盖,到了这会儿仍是酸麻的快没了知觉。她到没什么怨气。今天自己的确是太过份了,那老头儿真真是个好人,那一会工夫,老头儿脸都变色了。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尽管是这种不讲人道不讲人权的体罚,时代特色,可不是也没办法的事么?被罚怎么都算是罪有应得。
得知胤禛去了书院,阿敏只担心弘昀会不会有大麻烦,会不会被他阿玛打的体无完肤,至于自己么?顶多不就是罚罚跪,还能如何?
…………
天色渐暗,趋近黄昏胤禛才回到书房。阿敏已在书房小院中跪了近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