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那丝竹管弦之声,舞姬翩翩起舞,纱衣轻裙回转,柳腰轻,莺舌啭,逍遥朦胧水烟羁绊人烟。
江若弗站在入内院的地方,却是众人簇拥,还有人不断地上前祝贺。
直叫她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盛世画卷徐徐展开。
外面的火光透着纱窗照进屋子里,甚至于直接都将屋子里给照亮照透了,故而纱窗倒在屋子里的影子极浅极长。
明明是空阔的庭院,却放置了上百的宝兽熏炉,丝毫不因为一挥即散而吝惜。不同于凡物的浅香在人流中像是云一样荡开来,幽深地浸入每一个人笑起来的眼尾中。
礼官高呼吉时到。
众宾客肃然归位。
训练有素得仿佛在今夜之前已经排演上百次。
不过一时半刻便全场安静。
颂卷有些紧张道,
“世子爷,您请上阶。”
江若弗心中更是紧张。
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盛大的筵席。
她往上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位她虽然不认识但却有些眼熟的男子看着她。
那鼻梁与脸型的轮廓线条,与世子如出一辙。
这位必定是今日急归的陈王殿下了。
江若弗举步将登阶,却忽然听见有人朗声道,
“太后娘娘驾到———”
声音气阔云霄,贯穿宾客。
江若弗停住脚步,而宫娥握着宫灯真弓着身子走在陈后身前,陈后的衣摆长如尾羽,蜿蜒而至。
众人起身,行礼道,
“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百人的声音齐响,一时震撼云霄。
而陈后右手微端,
“平身。”
众人道,
“谢太后娘娘。”
众人却未曾起身。
江若弗穿梭过人群上前,依照颂卷之前所说,若是太后在她行冠礼之前到,便直接行叩拜大礼,之后不必再特地进宫跪见。
她双手平于眉前,朗声道,
“孙儿温孤齐,今成人,叩谢外祖母养育教导之恩。”
“一愿愿外祖母寿宁千岁,二外祖母愿大治江山万顷,三愿外祖母福泽生民万万载!”
“孙儿必长随其后,孝之永昌。”
话毕,江若弗一叩首,
有礼官高声道,
“庆冠年———”
江若弗二叩首,
有礼官道,
“长余庆———”
江若弗三叩首,
礼官高呼,
“寿宁长———”
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是前一句话的开头,示意长幼相随,表达对长辈的孝顺与追随濡慕之意。
温孤齐在人群之中,看着“自己”给自己的祖母磕头。
有一种奇妙的人生正在错位的感觉,可是他对此不觉得是错位,也许,是互补的缘分。
而江若弗站起来,众人才跟着江若弗站起来。
陈后欣慰地点头道,
“善。”
礼官呈上托盘,陈后拿起托盘里的玉佩,江若弗忙双手接过。
陈后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没有人敢开口喧闹,她的声音便格外清晰可闻,
“凤凰佩在此,卿可用之如生死令,见此佩,如见哀家。”
话语比凤凰此佩分量更重!
宾客无不震撼。
太后娘娘把这枚象征大昭国主之位的凤凰玉佩交给了陈王世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