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却渐渐浮上心头。
倘若…他也能这般对她,
不,不能想。
江若弗的眼泪滑过伤疤。
陈璟道,
“我会帮你查找背后的凶手,你只需要等着我就好,不要再多想了。”
江若弗含着泪道,
“阿璟,对不起。”
陈璟温声道,
“我说了,并不介意你的容貌。”
江若弗却泣不成声。
不是因为这个而觉得对不起陈璟。
而是因为她失望至极,最后才选择他而对不起他。
于他而言,这是利用。
皆是她的私心作祟。
——
江家的奴才都不敢抬头看江若弗,生怕江若弗毁了脸之后会脾气怪异,迁怒他们。
只有明云罗以泪洗面,江茉引抱着她痛哭了一场。
小玉不敢露出半分沮丧,只怕江若弗看了心里更堵。
江若弗揭开面纱。
面纱下的脸终于露出来。
没有流言中那般全是刀痕。
只有一道疤,虽然颜色深,却齐整,一看就知是利刃所割。
江若弗对着镜子,慢慢抚上了疤痕。
这并不是不能好。
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好看。
陈璟这些日子寻了无数去疤的膏药送过来。
只是他都没真正再见过她的脸。
那日在宫里,她的脸尤未结痂,一道血疤横戈在脸上,乍一看吓人得很。
小玉道,
“小姐,明日…三小姐出嫁,您就别出现在人前了,不然…”
江若弗懂她的未尽之意。
现在关于她的流言仍旧在风口浪尖。
只是她不想一直龟缩着,就算是前路再多唾沫横飞,她也得走出去,不能一直藏在屋子里,躲在面纱下。
只是这刻意伤了她的人,却不能就此放过。
她一定要知道是谁。
——
江若弗替江茉引插上华胜,在花棱镜中看着她,
“今日三姐真好看。”
江茉引含着泪,
“我走了以后,你要多保重,江家相依为命的兄弟姐妹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我这一走,你往后又少一个人能陪着你。”
江若弗垂下眸,掩盖住泪意,
“又不是嫁出去就不回来了,往后我也会去看你的,你又不是去和亲,天涯海角的看不见了。”
江茉引破涕为笑,
“那我备好果子糕点等你,你可别忘了来。”
镜子里的江茉引凤冠霞帔,霞帔上蓝色的织纹浮金,愈发衬得嫁衣端庄华贵,可是她的笑中却有迫不得已的宿命。
江若弗发现她发上有一只白玉簪子,
“这支簪子有些突兀,我替你去了吧。”
江茉引却赶忙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
江若弗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江茉引连忙往回找补,
“这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友送的,我想戴着它嫁出去。”
“你看,你和顾姐姐送给我的添妆簪子我也都戴了呢。”
江茉引展示给她看。
江若弗便也收回手,
“原来是这样。”
只是她和曳灵送的都是喜事头面,金红翠叠,这白簪子却有些不妥。
纵使如此,江若弗也没再说什么。
她笑着道,
“好了,我送你去前厅吧,爹已经在等你了。”
小玉却叫走了江若弗,
“小姐,有一位姓尉迟的公子在后门那里堵着,说要非要见三小姐一面不可。”
江若弗皱眉,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江若弗放下手里的东西,
“三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江茉引却一下子站起来,似有要说的话,只是江若弗却没能看见。
她径直去了后门,
今天是三姐出嫁的日子,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才是。
待她到了后门,果然见一个高大且眉目清俊的男子正在焦急地等待。
听见有人声,他连忙看过来,却只看见江若弗,着急道,
“扶熹县主…你三姐姐呢?”
江若弗好奇道,
“今日是我三姐出嫁之日,不知公子为何要找她?”
尉迟承却忽然神色落寞了下来,
“我…我…来…”
江若弗等着他说,尉迟承却终究摇摇头,只是道,
“我听闻她要嫁了,来祝贺她,她是我…的好友。”
江若弗露出得体的笑,
“既然如此,那还请公子前往前院吃席面,也沾沾喜气,想必我三姐知道你能来送她出嫁,她会开心的。”
尉迟承却表情痛苦,堪堪维持着体面,没有眼红落泪,
“那…你告诉她,我贺她新婚,祝她幸福。”
他说出这些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抖的,连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江若弗笑道,
“那我替我三姐多谢这位公子了。”
“也贺公子早觅良缘。”
尉迟承垂下头,那么高大一个身影,低下头来却有小孩子的委屈。
像极了江茉引给人的感觉。
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疼。
江若弗与他告辞,行了个平礼便走了。
嘱咐小玉道,
“今日见过这位公子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一定要堵住下面人的嘴。“
小玉道,
“小姐是觉得那公子和三小姐……”
江若弗打断她,强调了一遍,
“今日我们没见过什么和三姐有关系的公子。”
小玉忙道是,绝口不提。
江若弗赶忙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