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下意识看向陈璟,陈璟也是万万没想到岳国五皇子会有这一出。
尽管在场登时鸦雀无声,陈璟还是道,
“见过五皇子。”
“若弗已与在下定亲,恐怕不能成为五皇子的和亲对象。”
温清岑含笑定定道,
“太后可曾赐婚?”
陈璟犹豫道,
“我与若弗已写过婚书,家中父母皆同意这桩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无疑。”
温清岑挑眉,
“那就是没有。”
“倘若你们有大娘娘的赐婚,大娘娘一言九鼎,自然是不好夺人所爱,只是婚嫁之事,既然还未曾过门,那便是事情未定,新妇望门尚可退婚,如今只是定了婚约,为何不能解除?”
“倘若扶熹县主愿意嫁到岳国,便是周容两国结秦晋之好,是无上荣耀,荣及父兄,亦是国事,寻常婚嫁怎可与国事相提并论?”
温清岑虽然笑着,可是他的话却咄咄逼人。
江若弗对眼前的人感到很陌生。
虽然长了一张温清岑的脸,可是这个人却全然不像温清岑。
温清岑羞嚇温柔,体贴入微,可是眼前的五皇子仰清却居高临下,倨傲凌厉。
陈后出言道,
“原来五皇子说要寻的大昭第一美人就是扶熹县主?”
温清岑向陈后遥遥一拜,
“正是。”
“仰清来大昭前,早已听闻大昭有女如洛神临世,姿容出众,漱色艳丽,只可惜,只得见画像,想象不出真人何如,如今见到了真人,果真仪容不凡,令仰清一见倾心,还望大娘娘成全。”
却是越过陈璟,直接向陈后请求。
陈后只是收了笑颜,
“哀家自然是希望成人之美,可是扶熹县主已是许给了陈家,二人情深义重,还请五皇子另择良配,便不因为这些小事坏了你我两国的邦交。五皇子说呢?”
温清岑却笑笑,
“只是男未婚女未嫁,如何算坏了两国邦交?”
“大娘娘莫不是不想履行当初诺言?”
一言既出,满座肃然,不敢出声。
却有一个人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缓缓走下席位,
“听闻岳国近日改革礼法,破有成效,上下一心,礼法严明,都有赖五皇子之功。”
温孤齐起身,便有无数人吊起了心。
满座听他悠悠道,
“想必五皇子是极识礼之人。”
“那就应该知道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侍二夫,既然已经下定,那就是夫家的人,既是已有夫家的人,如何能再嫁?”
“除非夫死改嫁,或望门寡,否则如何能侍他人为夫婿?“
温孤齐遥遥站在温清岑面前,高过温清岑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是眼神里没有轻蔑,只是风轻云淡的扫一眼。
仿佛温清岑并不是什么事儿一般,根本不足以入眼。
与温清岑咄咄逼人的态度形成对比。
更何况温孤齐容貌比温清岑更盛三分,轮廓凌厉,不怒而威。
便显得温清岑居然有几分像胡闹的孩子。
陈璟不等温清岑开口反驳,便顺着温孤齐的话往下说,
“若弗与我过两家之礼,六礼过半,众人皆知,婚期已定,就定在五日之后,倘若五皇子实在倾慕我妻之容态,不如来参加我与若弗的婚宴,陈璟必定将五皇子当成最珍重的上宾相待。”
这话已经逼到这个份上,陈璟也给了合适的台阶让温清岑顺坡而下,只是温清岑却并不妥协,他朗声道,
“既是五日后嫁娶,那便是现如今尚未婚嫁,为何不能和亲扶熹县主?”
“这可是大昭与大岳的约定,是两国之约,不是等闲酒桌上胡诌之言,二位如何将在下当做猴儿戏耍?莫不是轻视我大岳,不愿履行承诺,要挑衅我大岳?”
温清岑硬生生将事情拉到两国邦交上。
在场不少大臣都面露难色。
如果因为一个女子坏了两国邦交。
实在是不划算。
更何况,江氏亦不是公主郡主之流。
何必花费这样大的代价。
岳国兵力可还在边疆逼着呢,怎么能轻易和岳国起了龃龉。
就为了区区一个女子。
顾皇后见状,也知道是时候了,便笑着举杯起身,
“依本宫看,五皇子倒是与扶熹县主天造地设,璧人一双,倘若扶熹县主能前往岳国和亲,那便是两国之福,毕竟扶熹县主不仅容色姝丽,才名亦在外,人称洛神娘子,想必也能为两国邦交带来神仙庇佑,此一桩婚事是大有可为。”
一向不说话的文帝此刻也点头道,
“朕看扶熹性子清冷,五皇子性情垂和,倒是相补,至于这与丞相府的婚事,想必丞相大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伤了国体。”
陈后听着文帝的话,慢慢皱起眉来,直直盯着他看。
陈丞相被提及,此刻已是脊背深寒。
说实话,此言不错。
他如今立于大殿之上,立于两国之间,决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偏私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为了一个女子而致使丞相府成为与岳国龃龉的导火索,若日后岳国进犯,也大可以此为借口发兵,到时候,他和璟儿就是千古罪人了。
丞相缓缓起身,
“陛下说得有理,老臣不敢置喙。”
陈璟低呼道,
“父亲?”
陈丞相却压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说。
连夫家都已经这样说了,现如今众人已经明白形势往哪边倒了。
而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