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上了隔壁的清风阁。
清风阁有专人给温孤齐开了路,打开了厢房的门。
颂卷好奇地跟着自家爷一路跟着来。
竟然见自家爷牵着一个姑娘往外走。
再定睛一看,那姑娘生得好不动人!
颂卷猛地回忆起第一次撞破他家世子和一个女子见面,那女子压在世子身上的场景。
心里很是自然地就把江若弗和当时的那个人影对上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世子和女子牵扯不清。
如今颂卷,众人围着往前,遮着姑娘的样子。
温孤齐的手扣得极死,甚至看起来是丝毫不松,而且姑娘还不是很愿意的样子,一直在试图挣扎。
颂卷心上略惊,一直盯着江若弗的背影看,
这就是世子的女人啊。
江若弗依旧道,
“何必这么生气,对于那掌柜的也是无妄之灾,又何必为难人家,左右我并没有什么事。”
温孤齐薄唇微启,
“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江若弗欲再问,见温孤齐的面色并不好,只能闭嘴。
虽然她和世子的情况特殊,可到底是要顾忌男女大防的。
江若弗使劲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厢房开了,那些开路并挡住没有戴椎帽的江若弗的面容的小厮们退下。
温孤齐让江若弗坐着,见江若弗还想动,便按住她的肩膀,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江若弗,你听我说。”
江若弗只觉得今日温孤齐怪怪的。
她顺从地点点头,
“世子你说。”
温孤齐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那眸中的灼热几乎要把人灼伤,
“你是不是想嫁给温清岑?”
江若弗正想反驳。
温孤齐垂眸看她道,
“你知不知道,温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你觉得温家为什么会用矿脉这些贵重得咋舌的聘礼来聘你?”
江若弗不解地摇摇头。
温孤齐眸中冷冽,
“因为你是内史府的女儿。”
“他们要的,是和内史府联姻,联通国运,绑死江家。”
他的面容冷峻,一字一句道,
“江家是治粟内史,只要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会有被温家看上的可能,曾经的治粟内史也曾与温家议亲过。”
他的话震慑住了江若弗。
她眸中震惊。
温孤齐的语气凝重,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治粟内史主管一国财政,所有的银钱都要从治粟内史手上流过去,所有的田地户籍也都由治粟内史来监视,温家是首富,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所以,曾经的治粟内史退位的同时,温家就和其退亲,忙不迭地看上了新内史江家。换句话来说,如果你嫁过去,温家和江家两姓相互勾结,背地里互相,都会很容易地和你绑定”
“如果我听说的没有错,温清岑用了半座矿脉来聘你。”
“那不是矿脉,是用来在太后面前过明路的凭借,只要有了那半座矿脉上供,解了朝廷要在多地建立护城城防的燃眉之急,太后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江温两家去了。”
“可是时间一久,太后未必就不会忌惮。到那个时候,聪明异常的温家就会主动休弃你,解除和江家的绑定。”
“到了那时,温家自然可以另结姻缘,这个时候他们手里也把握够了你父亲的罪证,只要一点半点,就足够让内史府倒塌,让他下位,到时候,又会有新的内史再替代你父亲,温家便是解除了危机,还能重新铺路,亦是能把这些年相互给对方留过把柄的亲家给杀人灭口,把对方的嘴封的严实无比。”
温孤齐摁住她的肩膀,掷地有声道,
“江若弗,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忍受一嫁过去便注定要有要被休弃的结局吗?”
“你好好想想这段日子,温清岑是不是对你好得十分外露,像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倾慕你?温家是不是表露出了已然定了你是儿媳的意思?是不是给出了无法让人轻易拒绝的婚书条件和聘礼?”
江若弗眼前一一倒流过这段日子里的种种。
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一个庶女,纵使温公子真的能在那时仅仅靠一面之缘就一见钟情于她。
温清岑一时脑热可以理解,但温家的长辈也是清醒的,不可能拿出这样的聘礼来聘她。
这样的聘礼,别说是聘她,就是聘江家大宗的嫡长女也是绰绰有余。
可是温家长辈偏偏下定了。
甚至第一次见面就递婚书,在还没有见过她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这显得太有目的,更像是有所图谋,有备而来。
与其说是用这样的聘礼换一个江家出身低微的庶女,不如说是用这个聘礼,换和内史府勾结的机会。
就算温清岑真的喜欢她。
可他表现得太外露了。
像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深情不已,他非她不娶。
江若弗越想越觉得心凉。
是了。
从青云书院退学这种事情,就算温清岑真的喜欢她至斯,温家的长辈不会答应的。
可是温清岑却切切实实地转来了。
一来甚至对众人表明他来的原因,果不其然,一日之内,无人不以为她和温清岑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这是要在舆论上,先行一步,让她考虑的余地更少一些。
毕竟女子都重名声,更何况是她这样出身极低极特殊的。
这是要用舆论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