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文说着,顺势倒在母亲怀里。
现在的情况下,如果有一个彻底不去表演的理由,只能是装病了。
其实葛晓文这么做,一开始,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逃避表演。
但是当父母的,女儿被人打了,哪里能罢休?
再说了,现在影响非常大,她家女儿,说不定是上春晚的料呢,现在被扼杀了,多么可恨啊!
葛母马上拖着葛晓文,说要去验伤:
“啊?怎么有这样的女生?你怎么能平白的被人打?你是死的吗……什么,是个老太婆所以你不敢碰她?你真是没用!不行,反了她了!走,我们先去医院看病,到时候我去学校找你这个同学算账,要是真的影响了你身体,我要她家里人坐牢!”
葛晓文心里涌上一刹那的犹豫,但是,也就一闪而过。
想到明天卢局长也会去调查夏至了,到那时,谁还会帮着夏至说话?
葛晓文立马跟着母亲去了医院。
脸上不过几个手指印,软组织受伤,看是不大好看,然而连轻微伤都算不上;
但是葛晓文一直说头晕,葛母又缠着不放,医生就下了轻微脑震荡的结论。
先住院观察三天,病假五天。
葛母不断的碎碎念着:“哼!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伙食补助费、营养费、还有什么来着?我明天就去学校,我要她赔得脱|裤!”
一会儿葛父也来了,非常生气,还给葛叔叔打电话:
“老弟啊,看看,看看你侄女被人欺负的,原因是……唉,说来说去就是嫉妒,说来说去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对,现在人在医院住着,我明天就去学校找这个学生算账,这样的学生,怎么能留在县一中……”
“对对,明天麻烦你给校长说说,先赔钱,再开除!真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么一来,晓文还怎么去参加十一庆典啊?怎么为县里争光啊!”
夏至当然啥也不知道。
第二天,她一早就和洛荷一起上学了,后天就要月考了,她和白云丽还有个赌约呢,一定要好好考。
上课上到十点多钟,班主任范老师忧心忡忡的来叫她:“夏至,你出来一下。”
夏至出去了,范老师一言不发的打头走。
夏至:“范老师,什么事啊?”
范老师叹气:“夏至,校长那边要我带你过去,说是你打了人?”
夏至眨巴眨巴眼:“是葛晓文在校长室闹吗?”
“不是,是她的父母。”
“……哦,这样啊。有父母撑腰真好。”夏至笑了笑。
原本不想多说的范老师一听这句话,心里有点同情。
他想着校长室那对夫妻的样子,转过了身,叹气:
“唉,夏至啊,你……这样吧,你实话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只要你没打,老师帮你说话!”
夏至笑起来:“老师,我没打。”
范老师挺了挺胸:“没打就好!那我们不怕!”
夏至:“但是,我奶奶打了。”
范老师本能的把刚挺的胸缩了回去:“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姑娘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夏至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平静的叙述着:
“葛晓文跑到我家,非要我答应她去参加十一庆典表演什么的,我没答应她,她在我家破口大骂,对我进行了诽谤和侮辱,非说我是被人包养的。我奶奶听着,气不过,就打了她一耳光。范老师,我不觉得我奶奶做错了。没事,走吧,我会给我奶奶撑腰的。”
夏至说完,就先往前走了。
范老师楞了半天,那些“打人是不对的、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呢”之类的话,梗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唉,要是他的孩子被人这样骂,估计他也会出手的吧?
但是,那对父母气势汹汹的,这次夏至有难了啊!
范老师想着这些,脚步就迟疑了,远远的坠在后面。
夏至无所谓,直直的到了校长室:“报告!校长您找我?”
夏至像没看见正面对外坐着的那对父母一样,很礼貌的问了一句。
校长推了推眼镜,向她招招手:“夏至,进来吧。啊,这两位呢,是……”
校长还没有介绍完,葛母就“忽”的站了起来,指着夏至吼:
“你就是夏至?没家教的东西!你们干嘛打人,你们干嘛打人,啊?”
她身边的葛父马上站起来拉住了她,她还在葛父的手里挣扎,喊着:
“你放开我!我不扇死她!你给我跪下!跪下!不知死活的东西!”
看这个样子,要是没有葛父拖住,她是要对夏至直接动手的。
气势如虹!
葛父就开声了,声音不大,却满是威压:
“小姑娘,我们看你年纪还小,你赶紧的跟我们认个错,赶紧的给我们家葛晓文赔钱,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不然,我们报警!把你奶奶抓走!快认错!”
这是夫妻俩来之前商量好的战略战术:
首先,他们得一上来就在气势上压倒人,这么才能保证拿到赔偿。
还有,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有利于因势利导的拿到赔偿。
最后就是,一定要先拿捏住小的,才能打压住老的,不但拿到赔偿,还要让这一老一小在学校呆不下去!
这三条方针,他们想得妥妥的。
然而,看着夫妻俩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夏至连脚步都没有后退,淡淡的应:“那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