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至丢过来的问题。
老邓煞白着脸,缓缓点头:“当然。”
他明白,今天他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他说不定会工作不保。
谁会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背后还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把县长都引来了。
乔一泊在夏至身边坐下:“好,我也来听听看,贵县是怎么处理民事纠纷的,好让我安心的在贵县投资。”
乔一泊一坐,丰县长也跟着坐下来。
李所长赶紧让人泡茶拿水果。
很快,调解室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夏至和乔一泊这边还紧挨着丰县长,面前堆满的茶水、点心、还有小蛋糕。
连李所长都搬了椅子尽力靠过来。
葛主任坐在中间,有些摇摆不定。
他很想跟丰县长坐一块儿,但是看着丰县长的脸色,又不太敢,只好和葛父葛母保持着一点距离。
葛父葛母就变成了孤岛。
老邓忍着疼,熬着苦,想着速战速决才能让自己去看医生,说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这个,根据这位夏……同学提供的证据,我看明白了。那位葛同学,确实是偷偷摸摸的跑到人家家里去的。嘉诚皇庭我知道的,物业管理挺严格的,陌生人进不了,顶楼的区域,都是属于顶层业主的。”
“这个葛同学贸贸然去人家里,人家不欢迎,走人就对了,但是她不愿意,还一直要抓挠这个夏至同学,最主要的是,骂的这些话,如果没有事实根据的话,确实是涉及人身攻击了。你们可以听一下。”
老邓坐着不动的话,腰椎那块倒不疼了。
他打开了夏至的手机音频,葛晓文骂人的话就一声比一声大的响了起来。
乔一泊的脸色铁青,愤怒的瞪着葛父葛母。
丰县长的脸色也不好看,现在的小姑娘真不得了,这么小年纪就可以骂人家这种话,也算是开了耳界。
老邓现在心境也完全不一样了,做个公道人,还是比较轻松啊。
他开始问葛父葛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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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葛同学的父母,那么现在你们也听清楚了吧,这个视频不是弄虚作假的,你们既然找到学校还闹到派出所,看来你们是全权代表你们女儿了,那么现在请问,对于你们女儿骂人的内容,你们有什么事实根据吗?”
葛父偷偷的看葛主任。
葛主任像没看见似的,垂眼当背景板。
葛母“哼”了一声:“谁知道呢,这种事谁知道真假!”
乔一泊捶了一下桌子:“不知道真假就乱说,那夏至是不是可以告你们女儿?啊?”
葛母呛声:“关你屁事!你爱管,那你说,里头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怎么证明夏至跟那个男人不是包养关系啊?”
乔一泊“忽”的站了起来。
葛母吓了一跳:“你想干嘛!”
乔一泊紧紧捏住拳:“很好!夏至,到底是谁打的这个女人的女儿?”
夏至抬眼看看他。
乔一泊满脸的怒气像是火山喷发前笼罩着浓烟。
有点吓人。
夏至低语:“是我奶奶。”
乔一泊转身吩咐人:“很好!陈陌,去准备一百万的现金支票,等会儿送去给那位奶奶,打得好!那种女孩子,该打!”
葛母张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丰县长也站起来,反复的劝着:“乔总息怒,息怒,我们先听一下调解,放心,放心,这种事,我们绝不姑息,绝不姑息啊!先听完,先听完。”
葛主任对着葛父悄悄掀嘴唇:“别骂人了,没意思!有事说事,没事就算了吧!”
葛父没听清,一脸疑惑,但为了能理解葛主任的意思,葛父拉了拉葛母,让葛母一起来关注葛主任的表情。
问话的老邓,对乔一泊那一手真是又惊叹,又羡慕。
妈蛋!这种拿钱表扬的样子,还真是很激励人啊!
他恨不得化身了成了打人的那位奶奶。
老邓怀着一种没来由的敬意继续问:
“视频都听见了哈,既然葛同学这边已经表了态,不觉得这么骂人是问题,那么我作为调解人员还得再慎重问一句,你们这当父母的,知道女儿先挑的事、骂的人,现在还执意要求夏同学那边赔偿吗?”
才憋了一分钟的葛母当即甩头:
“那肯定得赔!不管怎么说,都得赔!至少五万!骂几句怎么了,又不疼又不痒的,但是我家孩子是被打得躺在医院里!看看,医生说了,轻微脑震荡!看!”
葛母再次拍出了医院提供的病历。
老邓看向乔一泊和夏至,目光停留了一下,他发现一个奇妙的事情。
这位由丰县长特意陪同而来的有钱人,和那位之前势单力薄的夏同学,长得特别像!
老邓眼珠子转了转,再在丰县长脸上瞥一眼,开始问夏至:
“那么夏同学你这边呢?你读高二,应该也没满十八岁,你爸妈呢?我们总要听听你爸妈的意见,是赔偿还是不赔偿,总要有个决定。需要我们帮你联系哪个监护人吗?”
夏至咬了咬唇:“不用。我自己作主,我决定不赔。如果他们不接受,那去起诉我好了。我也不接受调解了,需要签字吗?那你给我签字就行了。”
老邓:“这个……夏同学啊,现在涉及到赔偿问题、民事调解确认,这种都是要监护人签字的,你看要我们通知谁?”
老邓态度出奇的好,他腰不能动,斜侧着上身,还悄悄的拿眼瞄乔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