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这一觉从下午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等赵和起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赵和感觉浑身酸痛,就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赵志高带着孙柱良在外面等了一早上,现在终于听到儿子醒了,赶紧进屋查看。
赵志高看到儿子虽然十分狼狈,但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这才放心问道:“二狗,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去镇里了?”
对自己老子自然不用隐瞒,赵和一边洗脸换衣服,一边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赵志高听到赵和被爆炸震得昏了过去,赶紧上前查看赵和背后的伤口,同时老泪纵横的说道:“二狗,你要是有个好歹,让爹如何去见你死去的娘啊!”
看到赵志高真情流露,赵和也很感动,他拍了拍赵志高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当年你给儿子起名二狗,不就是希望儿子像狗一样命硬吗!那些闻香教的家伙虽然狠辣,但想要儿子的命还差一些火候!”
赵和一边说一边换衣服,将脏衣服脱了下来,一卷银票掉了出来,这时赵和才想起自己还拿了闻香教的银票。
赵和捡起来一张张的查看,什么面额的都有,最多的有五千两,最小的有十五两,赵和查了一下,一共两万六千五百三十五两银票。
按照明代与后世白银的对比,这两万多两白银相当于后世五千多万,虽然在赵和眼中还不够看,但也确实是一笔巨款了。
赵志高不要说这辈子,就是算上赵家的老祖宗,这么多代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太平里欠了上百年的税款,也才不到四千两,这两万两岂不是相当于太平里四百年的税款?
赵志高吓的声音都变了,低声的问道:“二狗,那来这么多钱?你抢了银库吗?”
看到赵志高吓成这个样子,赵和笑道:“爹放心吧,这些银子不是儿子抢来的,这些都是闻香教的不义之财,咱们不要白不要!”
赵志高听说是邪教的银子,更加不敢要了:“二狗,这帮邪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让他们知道咱们拿了他们的银子能善罢甘休吗?咱们还是还回去吧!”
赵和听赵志高这么说叹了口气:“爹,还不回去了!儿子已经与闻香教成了世仇,现在就算不拿他们的银子,他们也不会放过儿子!”
赵志高听赵和这么说更加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爹,要不这样,咱们搬去县里住吧。儿子现在成了县衙的役头,同时县里巡检司守卫严密,可保咱家安全!”
“不行,搬到县城去住倒是安全,可是爹的差事怎么办?”赵志高还在担心他粮长的职务。
过了好半天赵志高才反应过来,怎么自己儿子成了役头。赶紧问道:“刚才你说什么?你成了役头?”
“对啊,因为儿子剿灭邪教有功,县中二公亲自提拔儿子当了快班役头!还有刘叔,他也因功成了梅李镇巡检司分司的副巡检。”
赵志高听赵和这么说阴霾一扫而空,赵志高没有兄弟,这两个儿子就成了他最后的羁绊。大儿子赵满全学习虽然不成,但毕竟是个童生,将来考个秀才,那余生也就有了着落。
以前赵志高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二儿子,原本以为等自己死后二儿子可以接任自己的粮长职位,现在听到儿子凭自己本事成了役头,赵志高心中的感动可想而知。
“好啊,好!咱们赵家终于又可以到县衙任职了,明天我就去祖坟上香,这种喜事一定要告诉列祖列宗知道!”
赵和看到赵志高高兴成这个样子,问道:“爹,这个役头很重要吗?不就是收税的头子吗?”
昨天赵和听赵小虎讲解了一遍役头是什么,但赵小虎也只是知道皮毛。可赵志高不同,他与县中三班衙役打了一辈子交道,如何不知道这帮吸血鬼是干什么的?
赵志高详细将县里各种关系、职务说了一边,赵和才算彻底了解明代县衙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代的县级政权和后世差不多,精细程度可能无法与后世相比,但应该有的全都有。县里除了高高在上的几个副县级领导,再加上十几个科局级领导外,就是大批的办事人员。后世称为这些人为公务员,而明代称呼这些人为正役。
这些正役也就是国家承认的工作人员,他们和官与吏不同,但每年都有国家财政拨款,有机会成为吏员,也就是有机会被提拔为科级领导。
但这些正役人数很少,皂班只有十二人,壮班多些,也不过二十多人。快班因为管着驿站,所以人数最多,但也只有三十多人。
可是一个县足有几万人,大的上县数十万人都有,比如常熟县,就有五十多万人口,这么多人口只有一百多衙役来管理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就出现了帮役,也就是事业编。
一开始县里只有正役、帮役两种办事人员,同时帮役还是徭役的一种,每三年由各乡选调民壮充任,称为佥充。
和后世一样,明代的事业编也不是国家开资,而是由地方财政供养。这些帮役人数不等,小县一二百人,大县上千人都有可能,只要你县财政能负担的起,养多少国家不管。
帮役制度很好的解决了县里人手不足的问题,可是大家都知道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县里的头头脑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是有几个朋友的。
今天这个朋友求你帮助解决一个工作问题,明天那个朋友希望自己的儿子进到县里上班,所以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