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听赵和的危言耸听就是一皱眉,他知道赵和被打的事情,这几天赵和也没有上班,现在这小子却说有天大的事情,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二狗,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伯父,您知道小侄这几天住在天香苑养伤,今天下午正好看到谭家大少爷谭鹏举去天香苑开心取乐。小侄被他打过,原本想要修理修理这个家伙,可没等小侄动手,这家伙喝多了,在天香苑大放厥词,说前前后后给了大伯与二公七八万两白银,现在大伯与二公还不放过他家,所以他爹已经决定去北都找关系,回来收拾大伯与二公!”
杨勇听完大吃一惊,再也没了刚才的矜持,站起来喝问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杨勇深知,自己与县丞李继虽然在常熟县内要风得风,但他们职位低微,不说自己不入流,就是县丞李继也只是个正八品。如果北都南都那些大老爷肯为谭家说话,只要一个小指头,就能让杨勇李继灰飞烟灭。
“是啊,谭鹏举还说了,他们找的关系是他爷爷同年的侄子,好像当什么御史!”
杨勇听完站起来急速的走动几步,问道:“二狗,你说的可准确?”
“千真万确!”赵和说完笑笑说道:“呵呵,小侄知道事情重大,所以擅自做主将谭鹏举抓了起来,这种事情怎能任他在外面胡说?”
杨勇一听赵和这么说马上反应过来,这个赵二狗那里是什么听谭鹏举大放厥词,一定是被打心中不服,伺机报复,将谭鹏举抓了起来。
“二狗,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为了报复才抓的谭鹏举?”
“嘿嘿,确实如此!这个王八蛋打了小侄,所以小侄今天看到他来到天香苑,才找了几个人准备打他一顿出气!但是哪想到这家伙大喊大叫伯父与二公收了他的银子,还有他家准备找人收拾伯父,小侄感到事情重大,这才过来禀报!”
杨勇瞪了赵和一眼,骂他不经请示就擅自做主,但却对赵和说的话深信不疑。
赵和深知谎话中都是假的根本不能让人信服,十句真话掺杂一句假话,这才能让人相信。所以赵和将自己绑架谭鹏举的实情说了出来,这样一来反倒让杨勇相信了。
赵和看到杨勇急的乱转,低声问道:“伯父,那谭鹏举说将七八万两白银通过赵芳转交给你与二公,这件事是真的吗?”
这句话才是赵和的根本,如果杨勇确实如数收到了谭家的钱,那今晚赵和的计划就成了无用功。但人性本恶,事情与赵和估计的一样,那个赵芳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勇刚才正在为谭家求援之事发愁,听赵和这么问才想起还有银子的事。他是派赵芳去敲诈银子不假,但赵芳前前后后才转交给他不到一万两白银,那有什么七八万两之多?
“放屁,谭鹏举纯属放屁,老子一共收了不到一万两,七八万两哪里来的?”
赵和听杨勇这么说心中打定,这么看来赵芳没少贪污。
这个时候就是赵和敲边鼓的时候,一定要把李继也牵连进来,这样才能弄死赵芳。
“伯父,既然如此是不是二公收了大半好处?还是赵芳没说实话?”
“一定是赵芳,这个王八蛋前几个月刚换了个大宅子,他一个役头哪来的这么多钱?”
杨勇听赵和提起二公,才想起今天这件事还牵连到李继,现在他杨勇搞不定,何不去找李继帮忙?
杨勇起身说道:“这件事二公也参与其中,你和老夫一同去二公家禀报事情,希望二公能帮助咱们!”
赵和要的就是这句话,赶紧站起来说道:“那好,小侄出去在门口等候伯父!”
赵和走到门口,杨勇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二狗,你好生努力,赵芳这件事了了,老夫就推荐你成为吏房堂吏!”
吏房堂吏相当于人事局副局长,赵和税务稽查大队长还没干几天,现在就要提升人事局副局长,赵和心中十分激动,赶紧回身行礼道:“请伯父放心,小侄一定将这件事妥善处理好!”
赵和怀揣激动的心在大门外等了一会儿,杨家大门打开一扇,里面抬出来一顶小轿。赵和开始还以为杨勇能雇辆大车,自己也好蹭一下,没想到人家杨家自己养着轿夫。看到这样赵和心中暗骂腐败,但他没办法只好跟在轿旁步行。
这个时段已经接近戌时,也就是晚上八点钟左右,明代实行宵禁制度,夜晚没有路条是不准出门的。不过南直隶已经太平了近百年,宵禁制度名存实亡,但路上还是有巡伍巡逻的。
跟在杨勇身边当然什么事都没有,那些巡伍更夫都认得杨家的灯笼,看到杨勇的小轿都远远的躲开,避免麻烦。
赵和跟着来到北城,这里出去就是虞山,看来李继的宅子在虞山脚下了。
守门的巡检看到半夜有人出城,刚要拦阻,但走进一看是杨家的轿夫,赶紧招呼守城军士打开城门,放杨大人出去。
出了北城不远处就是虞山,李继的家就在一处小山坳中,位置隐秘环境优雅。
沿着北城大街来到虞山脚下,一处庄园外杨勇的轿子停了。杨勇走下来恭敬的来到门口,然后轻轻的拍了拍门。
过了好半天门里才有人问道:“门外何人?我家大人已经睡了,有事请明日来吧!”
人家县丞的家丁果然不同,见过世面口气温和,说话都搭个请字。
“这位小哥,我是县中快班牌头杨勇,因为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