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姐姐你说的,赔什么赔,不过是一块绣布罢了,待会儿我再多送你几块好绣布,这屏风你还要接着给我绣,别人的绣工我可瞧不上。”秦巧心并不把那块绣布放在心上,她看重的一直都是和席氏的情谊。
“你这是小本买卖,再说那块绣布可是孟家最上等的白罗布,整个晖县怕是只有这一块吧。”席氏双眼定定地看着秦巧心说道。
秦巧心眼中亮光微闪,她真没想到席氏竟认得皇商孟家的白罗布,这可是孟家最上等的绣布,平时也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普通人家甚至见都没见过。
她一直就觉得自己结识的这位席姐姐不简单,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既然姐姐已经看出是孟家的白罗绣布,那我也不瞒你,咱们晖县就你手里那一块,这还是我从府城表姐的绣坊里同她讨来的,本来就没要银子,再金贵那也是死东西,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多给我绣几个新花样就是了!你要是再说赔偿的话,咱们就生分了,妹妹我可是伤心又要生气了,再说你看我像差银子的样子吗!”秦巧心心直口快地说完,便是爽朗一笑。
席氏和楚寒希、楚寒衣也不禁被她的笑声感染,更被她的大方贴心感动,这还真是一个会做生意更会做人的女子。
“姑姑,不如我画几个新绣样给秦姑姑,权当咱们的一点儿歉意!”这时,楚寒希轻声对席氏说道。
她刚才进绣坊大致看了一圈这里的绣品,都是非常普通的花样,别看她是个大夫,画画的技术可是一流的,想当初她把人体图画得十分逼真详细,教过她的老师都拿去当教学工具了。
“楚姑娘还会画绣样?”秦巧心惊异问道,见楚寒希点头,立即眉开眼笑,“那敢情好,如今这绣娘不好找,会画绣样的就更难找了,我今天可是捡到大便宜了。你们等着,我去后堂取笔墨纸砚来!”
秦巧心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完就转身进了后堂,她的儿子宝哥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席氏没有多问,她并没有教过楚寒希画艺,想着是楚寒墨或者她那位高人师父教过吧。
“宝哥儿,宝哥儿,你怎么啦?来人,快来人啊!”突然,后堂传来秦巧心的惊慌喊叫声,席氏三人赶紧起身进了绣坊后堂。
这时,绣坊后堂的绣房里也走出几名女子,她们都是绣坊的绣娘,平时都在这绣房里做活。
只见秦巧心原本手中的笔墨纸砚撒了一地,地上还有半串糖葫芦,她带着哭腔抱着自己的儿子宝哥儿,一只手的手指正扣着宝哥儿的喉咙,嘴里急喊:“宝哥儿,吐出来,快吐出来!”
而就在这短短一瞬,她怀里的宝哥儿已经嘴唇发紫,哭不成声音,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微弱,甚至眼睛嘴巴里都开始有血丝样出来,这是严重窒息的症状。
“快把孩子给我!”楚寒希急走两步来到秦巧心的面前,然后直接从她怀里将孩子夺过来,接着她的两手臂从宝哥儿身后绕过伸到他肋骨和肚脐中间的地方,一手握拳,一手包住拳头,然后快速有力地往内上方冲击使劲,来回两三次之后,一个山楂从宝哥儿嘴里吐了出来,他这才缓过气来大声抱着秦巧心哭泣。
“宝哥儿,我的宝哥儿,呜呜呜——”秦巧心有些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儿子也开始大哭起来。
儿子就是她的命,今天丈夫正好外出,要是儿子出了事,她定也是随着去的。
“秦姑姑,没事了,再让我给孩子看看!”海姆立克急救法还是很管用的,否则再晚一会儿,这孩子说不定就没了。
“好,好,楚姑娘,谢谢——谢谢你!”秦巧心泪水涟涟,她成婚五载才生下这一个宝贝疙瘩,大夫说她身子受损,以后也不能再有孩子了,所以这宝哥儿真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楚寒希让秦巧心抱好宝哥儿,她查看了孩子的口眼耳鼻和舌苔、手指,又给他诊了脉,然后问擦着眼泪的秦巧心道:“秦姑姑,你儿子平时是不是不爱吃饭,一吃就多,而且是少食菜多食肉,同时经常没有任何预兆的发烧,精神不好,晚上也睡不好?”
“对对对,就是这样,找了好多大夫,都说这孩子胃不好,开了一些护胃的汤药吃了,可并不管用!”秦巧心一直以为传闻楚寒希之所以死而复生,是因为她有个高人师父给她调养身体百毒不侵,还教她医术,自己本不信,今天倒是亲眼见到了。
“他这是严重的积食,我给他扎一针,再给你一张药方,下次再积食,照药方抓药、煎药,服下即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平时让他多吃水果蔬菜,肉食不要太多,小孩子肠胃弱,消化不了的。”楚寒希取出随身所带的银针包,从里面取出一根短的,然后在宝哥儿的手指四缝处快速的扎了一针拔出,接着便有一些黄水流了出来。
宝哥儿刚开始见楚寒希拿出针扎他,还吓得往秦巧心怀里钻,但当楚寒希说已经好了,他立即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秦巧心说:“娘,一点儿也不疼。”
秦巧心请席氏三人进后堂屋内坐下,然后让宝哥儿去给楚寒希道谢:“孩子,快谢谢你楚姐姐,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用了,举手之劳罢了!”楚寒希摇了一下头,这时有位绣娘将撒在地上的笔墨纸砚拾起拿了进来,在秦巧心的示意下放在了楚寒希身边的高几上。
楚寒希也没客气,拿起笔蘸一点墨,然后在纸上挥动起来,不过寥寥数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