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热,但排队的人不减反增,他们这些人都是听说苏神医之名而赶来治病的,同时也都知道了苏神医“七不看”的师门规矩,所以他们自动自发地排起长队。
“哎,这位兄台,这苏神医真有这么神吗?”队伍里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轻拍了前面一位男子的肩膀小声问道。
“当然了,这苏神医不但把已经死了的人给救活了,还把喝了砒霜的人也给救过来了,刚才已经看过的人说,这苏神医隔着斗笠白纱,只那么淡淡扫你一眼,不用诊脉就能把病情说个十全十的准。”前面那男子也是个爱说话的,估计是等的久有些急了,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低声音回道。
“没错,我也听到了,你们来得晚没看到,之前有个病人,说是腿疼疼了十几年了,夜夜都睡不着,到了苏神医这里,就那么给他扎了一针,就一针,你们猜怎么着?”大家都挨得近,一听有说话声而且说的是苏神医都忍不住轻声插了进来,其中一人故意想吊着大家的胃口说道。
“怎么着?”
“就不疼了,啧啧,苏神医真厉害!”那人说完又接着说道,“而且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不坏了他师门规矩,给他七枚铜钱诊金,他出手就能给你治好!”
“这该不会是前面这家药材铺子为了自家生意故意弄个江湖骗子出来吧?”人群里突然出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他一身破旧夏衫,三角眼,细长眉,估计是好几天都没洗澡了,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两眼也松弛无神,头朝一侧歪着,应是太疼了他用手扶着。
“张二,你个狗崽子可别瞎说话,要是被神医听到这些,不给你看病是小事,连累了大家也看不成病,看我不生撕了你!”一个牵着小孩子的老汉听到这话对张二怒目而视,这张二是他家附近有名的赌徒,家里都败光了,定是听到苏神医诊金要的便宜才来治他那落枕的老毛病的。
“方大爷,您别生气,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张二讨好地看着老汉一笑,不敢再吭声了,而其他人也不敢再乱说话,继续安静地等着神医给自己治病。
药铺内,楚寒希和徐诺一人一椅坐在诊桌后边,两个人看病都很快,即便是他人眼中的疑难杂症,也能被他们轻易诊断治疗。
不过即便是所谓的疑难杂症在楚寒希眼里也只是很常见的病症,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挑战性,就连心思也不必费上许多,不过她发现有很多药材秦家药材铺子没有,甚至整个译州城也没有,她只得改换药方先缓解病人的痛苦。
一直到这日酉时末楚寒希和徐诺才停止给病人诊病,因为大周朝有宵禁之法,戌时关城门,城中关店铺,违禁者会被严惩。
“苏神医,徐大夫,你们劳累一天了,快吃点儿东西吧!”秦掌柜早已让秦夫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膳,隔壁客栈掌柜的也给两人留了上房和回去的后门,就连洗澡水都让店小二备好了。
秦掌柜心里高兴,今天因为楚寒希和徐诺两位神医在他铺子里坐诊,他的生意出奇地好,原本他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但薄利多销一日也赚了不少。所以他不但备了好菜,也准备了好酒。
“苏神医,这是我前两年去绍州意外而得的一坛皇商杜家的清壶酒,虽不是一品贡酒,但也是陈年佳酿,苏神医,徐大夫,你们都尝尝!”秦掌柜亲自将酒启封,分别给楚寒希、徐诺各倒了一杯。
这可是他珍藏许久都不舍得喝的好酒,他认为只有家中最好的酒才能拿来招待对自家有救命帮协之恩的“苏神医”。
“多谢!”楚寒希一闻这酒味就知道这酒还不错,既然是皇商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端起尝了一口,但随即皱了一下眉便放下了。
这和那夜在烈北王府喝的酒实在是天壤之别,她对酒尤其挑剔,实在是小灵宝非极品好酒不入喉,连她这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是小灵宝了。
楚寒希吃饭也没有摘下斗笠,秦掌柜也没问缘由,神医规矩大,他懂!
楚寒希吃饭不喜欢多说话,徐诺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饭桌上一共就他们和秦掌柜三个人,倒是极为安静。
不过几杯好酒下肚,秦掌柜已然有了几分醉意,人就变得话多起来,一会儿心情激动地对楚寒希再三感谢,一会儿兴奋地竟给两人讲起傍晚听到的传闻。
说是不过一日功夫,译州府城大街小巷除了人人争相传颂苏神医起死回生之奇事,就是在互相暗中谈论烈北王府的怪事。
“怪事?”该不会是有人偷喝王府一坛酒的这种“小事”吧?楚寒希终是忍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
这一问,秦掌柜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所闻所知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他说道,曾在孟家百家宴上给窦锦批过命的十方道人,原来也曾给烈北王府的小王爷霍维批过命,说他命中带煞,孤星转世,本应亲情缘薄,一生无妻缘无子缘,要不然也不会一出生就流落民间,直到六岁才被烈北王夫妇寻回。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他留了一线生机改命
世人皆知烈北王府的小王爷霍维十一岁随父上战场,十三岁一战成名,成为大周朝的少年战神,两年前在与乌蒙国之战时遭乌蒙国的巫医设计下毒,以致神智大失,幸得高僧显空大师出手相救,不过自那之后,这位小王爷便性情大变,变得冷漠绝情、狠戾弑杀,脸上更常戴一个修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