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北王府?什么王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听到“烈北王府”四个字,不止楚世德吓傻了,楚庄贤和曹氏也吓呆了,躺在不远处的楚有义微闭的眼皮动了动,但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参与救火的村民都知道楚寒希要和译州府城的一家大药铺合作做药香的生意,但是并不知道这药铺的东家是烈北王府,要是知道,这艾绒他们一定会做得仔细仔细再仔细的,万一东家不满意艾绒,他们会不会也跟着受牵连被治罪呀!
“族长,这艾绒被楚世德一把火给烧了,烈北王府会不会怪咱们没看管好,那咱们这一族人岂不是得罪了烈北王府,那——”
那他们还能有活路吗?这话一出,在场的村民都吓坏了,有的直接都吓得昏了过去,怎么偏偏得罪权势那么大的烈北王府,这是要把大家都送到死路上去呀!
这一刻,楚家庄的老老小小是真真正正恨极了楚有义一家人!
“大家不用担心,或许是咱们祖宗保佑,今夜收完艾绒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把艾绒换了地方,现在艾绒是保住了,可咱们这祠堂——”楚老三看着眼前被烧得焦黑大半的楚氏祠堂,脸上阴沉的很,同时内心最后一丝对亲情的期待和渴望也随着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族长爷爷,你还等什么,直接把纵火犯押到县衙去,让县太爷判罪去!”楚世乐一脸庆幸楚老三有先见之明将艾绒换了地方,否则整个楚氏一族也承受不住烈北王府的怒火。
“是呀,族长,就算艾绒没事,但咱们祖宗的祠堂被烧了,这可是族里的大事,纵火的人是一定要逐出族的,否则祖宗也不会答应!”村中有些年纪大的老人痛心疾首的说道,这是得罪神灵的事情,纵火的人按照族规应该处死才对。
“先除族,再送县衙!”火烧祠堂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容忍,这事情不用经过族内商议,楚有川他这个族长就能做决定,而对于这决定在场的楚氏族人没有反驳的,不管是谁,只要对祖宗不敬,那就是罪人。
“不,不可以!”楚庄贤跪到楚有川面前磕头,求他不要将楚世德除族,更不要送县衙,谁都知道大周朝律法严明,尤其是对纵火犯的定罪更重,轻则断手入狱,重则死刑。
“族长,你行行好,千万不要把世德送到县衙去,他也是受人唆使才干了这样的蠢事,他也是楚氏子孙,怎么会烧自家祖宗的祠堂,你在族内想怎么惩罚他都好,哪怕……哪怕真的把他逐出宗族,也不要把他送到县衙,我就这一个儿子,把他送到县衙那就是要了他的命,也就是要了我的命,要了我爹的命,你和大家就看在这些年我爹为了全族人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他一条小命吧,大不了再重修祠堂,这银子我家拿!”楚庄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楚有川的大腿不松开,以往的得意傲气全都不见,只要能保住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时候忍一时委屈又何妨。
“三叔父,你可是世德的亲爷爷,他可是咱们家嫡亲嫡亲的香火,你不能见死不救呀,你不能看着咱们一门没了香火呀,老爷子和老夫人要是知道他们的重孙子快要没了命,那得多心疼呀,你就当给咱们这一门留个根吧!”原本被押着的曹氏拼命挣脱开几名妇人,拿掉嘴里塞着的臭布,她见楚庄贤低下身段去求楚有川,自己也立即转了方向扑到楚老三面前哭诉起来。
一听曹氏说起自己死去多年的爹娘,楚老三原本阴沉的脸上更是黑了三分,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还在假装昏迷的楚有义,冷冷地说:“家门不幸,先人蒙羞,哪怕一门绝后,也不能留下祸根。”
楚老三这话里的狠绝听得所有人后背都发了凉,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当楚老三老实木讷怯懦的很,是个谁都能欺负的角色,而恰恰忘了他是一个在皇宫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人,能在那样一个贵人遍地、险象环生的地方存活下来的人,即便不曾身份显贵、光耀门庭也绝非一般人了。
“三叔父,你真是好狠的心,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曹氏愤恨地看向楚老三,她都这样求他了,结果他却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阉人就是阉人,就像她公公楚有义之前说的那样,他这个三弟早就和他们一家人离了心,只想着那些外人。
“呵呵,天打雷劈?”楚老三冷笑两声目无表情地看向曹氏,“老天爷眼可没瞎,到底是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谁让楚家的老祖宗不能安息,是谁要把楚氏一族往火坑里推,是谁真正该遭天打雷劈,老天心里清楚,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你,还有你——”楚老三指了指曹氏,又指了指楚庄贤,还有楚世德,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楚有义,“你们也清楚!”
“爷爷,和这些人不用废话,族有族规,国有国法,一切就依照规矩走吧!”楚寒希走到楚老三身边说道。
“没错,按照咱们族规来,按照大周朝的律法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在场的楚氏族人都同意楚寒希这句话,人情大不过族规和国法,按照规矩来谁都说不出什么。
“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我儿子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曹氏变得有几分癫狂起来,这是要让他们一家人去死。
“夫子们常说,子不教父母之过,你们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敢放火烧祠堂,怨不得旁人,只能怪你们从小未把他引到正道上。”席氏看着曹氏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