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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微微一笑:“公主久在深宫,竟也知道沈五自幼订下的亲事,连沈五自己都是刚知,得公主如此看重,沈五不胜荣幸。”略略一躬,“公主没有别的事,沈五告退。”暗骂郑叔俊果然是个大嘴巴,瞟一眼停箸不食的郑秀雅,郑家兄妹什么意思?
依郑叔俊和叶超生各自的身份来说,只有叶超生央着郑叔俊的份,可瞅着郑叔俊那谄媚的样子,俨然以叶超生的跟班为荣,不太可能撺掇自家妹妹刁难叶超生的婚事,当是郑秀雅因为某种原因将这件尚不为人知的事说了出来。可是,她与叶超生这桩娃娃亲,碍着郑秀雅什么事,居然引得简凤仪出面逼压?
沈雪眼波闪动,不觉浮上一丝讥讽,想来是在桃花山庄,郑秀雅和孔淑宁都看上了叶超生,郑秀雅又从郑叔俊那里得知叶超生订有婚约,便挑唆身为公主伴读的孔淑宁抬出简凤仪,逼自己给她们腾地儿。沈雪抿了抿唇,讥意更浓,待得自己让了位,郑秀雅和孔淑宁又当如何呢,叶超生正妻的位子只有一个,两女争夫,各种手段一起上,还是直接掐死对方?
都是花狐狸惹的祸!沈雪垂下眼眸,很想踢叶超生两脚,一个男人长成祸国殃民的样子,还四处招摇满地留情,惹得如花似玉的小萝莉一个个眼冒红心非他不嫁,这是要气死别个男人的节奏?
简凤仪呛了一下,哼道:“你可以退下,但是本宫的话,别忘了!”
沈雪不动不怒:“公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五一介庶女,亲父嫡母在堂,礼仪宗法在上,沈五作不得自己婚事的主。”
简凤仪抬了抬下巴:“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之前,你作不得自己婚事的主,本宫为你作主,叶公子不过是个白身,你两天之内还了他自由身,本宫保你另一份荣华富贵。”
沈雪淡淡问道:“不知公主所说的另一份荣华富贵。着落在哪家?”
简凤仪顿了顿,看一眼乔曼玉,扬声道:“自然是信王府。华哥哥龙章凤姿,你跟了他,享不尽的福。”
沈雪压住内心的怒火,平静地问:“不知公主保沈五一个什么身份跟了华世子?”
简凤仪又看一眼乔曼玉,哼了一声:“你一个庶女。又被华哥哥看过身子,还想有什么身份,本宫保你一个贵妾还不够吗?”
沈雪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公主,华世子在灵雀桥救沈五一命,在场的。有沈家的人,还有去智王府参加恒世子婚宴的其他世家,这看过身子的说法。不知公主从何处听来!公主是皇家的人,当知君无戏言!君,亦无妄言!长安人都知道,华世子许了镇北侯府五小姐侧妃之位,贵妾。沈五不知公主竟也作得信王府的主!”
简凤仪没想到以公主之尊竟会受到质疑,不由得又惊又怒。不是说这个庶女是个懦货吗,不是说镇北侯府人人厌弃她吗,不是说侯府里的奴仆都可以踩她一脚吗,她怎么敢藐视皇家尊严!
沈雪转过脸,定定地望着乔曼玉:“世子妃,沈五听说,当年华世子娶世子妃的时候,完全比照皇家仪制,聘礼十六抬红箱。信王妃说,世子妃三年无出也专宠,想来是深得华世子真心。现在,华世子悲天悯人,怕沈五嫁不出去,送来十六抬红箱,世子妃,你真的能够左右华世子的所求,改侧妃为贵妾?”
乔曼玉绞着绣帕,她若是能左右简少华,就不会有十六抬红箱抬往镇北侯府。嫁入信王府三年,膝下无子无女,这世子妃的位子坐得并不稳当。简少华图谋勇不可挡的沈凯川时日已久,一直在等沈凯川的长女及笄,乔曼玉一颗心酸得能酿出醋来,怎么甘心沈五高调嫁进信王府,占她丈夫的家,分她丈夫的宠,享她丈夫的权,养她丈夫的娃!
贵妾则不一样,贵妾再贵也是妾,妾通买卖,妾就是个男人身下的玩意儿。镇北侯府百年世家,武将勋贵,不可能送女作妾。但若是那女自甘为妾,镇北侯府便无话可说。因此,乔曼玉一面挑唆乔妙玉和沈五打嘴炮,败坏她们两个的名声,一面想借凤仪公主之威,逼沈五低头自承作妾,如此,既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又没坏了简少华所谋。
沈雪淡淡道:“想来今日不曾在聚春和偶遇,他日沈五也会收到公主的帖子,公主是一定要管沈五的私事了。沈五解除了与叶公子的婚约,便能成全郑二小姐对叶公子一见钟情,成全孔四小姐对叶公子一往情深,沈五到信王府做华世子的小妾,便能成全华世子左拥右抱的心意,成全世子妃在信王府继续一呼百喏。这就是公主给沈五画下的圆圈,由不得沈五不从。”
雅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想到沈五会把这样隐晦的事掰开了揉碎了放到明面上说,那平淡的语气似是在说,桌上的酒菜不错。
郑秀雅涨红了脸。孔淑宁脸涨得通红。赵秀莲愕然地看着郑秀雅和孔淑宁,嘴边挂着一根笋丝。
卫巧眉低着头,眼里有一层泪。她不敢想今天的事被沈世榆知道以后,沈世榆会不会上门退亲,一个任由外人欺侮自家妹妹的女子,谁都不会喜爱吧。可是,一个是凤仪公主,一个是信王府世子妃,岂是她能开罪的!十分后悔自己嘴馋,一听赵青莲说聚春和,满脑子只剩下吃的。偷偷瞅一眼赵青莲,见赵青莲脸色发白,也正坐立不安,心里更乱了。
乔曼玉目光急剧收缩,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左拥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