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样沦落绝境、满身凄凉,却还要奋不顾身去抓住太阳,哪怕是带着怨恨去吞噬太阳。

这种让人敬畏的气魄,一模一样。

“三十天整,再加今日剩下的时光。”她说,“这段时间内,你什么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哦……比如什么?”他冷淡的声音藏着一丝不屑和讥讽。

裴沐收回手,认真说:“比如说,第一件事――这段时间内,你当我的情郎。”

空气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姜月章盯着她,终于还是克制不住,一点点流露震惊的情绪。

裴沐觉得他这副惊呆了的模样好玩极了,便噗嗤笑出声。

他喉头滚动几下,才问:“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折辱我?”

“不是。你认为当我情郎是侮辱你?那你才在侮辱我。”裴沐撇撇嘴,“我当然是挺喜欢你,才叫你当我情郎。不过,也没有多喜欢,只是想试试,是以三十天便可。”

他绪变换数次。

“呵……呵呵呵……”

……然后,他突兀地笑了起来。

笑得喘不上气,笑得声音愈发/缥缈幽凉,惊飞了水里的鱼、林中的鸟。

裴沐有点不高兴了:“很好笑么?”

“……好笑至极。”

他笑到垂首,又缓缓抬眼。几缕乱发垂在他脸边,将他幽深的眼神分割成好几块碎片;每一碎片里,都写满嘲讽、冷漠,还有恶意的期待。

“不过,可以。”姜月章彻底抬头,又对她伸出一只手,微笑道,“小骗子,救我,然后我这三十余日中,都尽数听你吩咐。”

这个微笑,要多充满恶意就有多充满恶意,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我一定会报复回来。

然而,裴沐望着这个笑,却仍回以一个开朗的笑容。

“好。”她伸出手,“一言为定?”

姜月章也伸手,与她击掌三下:“一言为定。”

符文闪动,术士之间的“契”成立。一方若有违背,则将付出惨痛代价。

裴沐满意了。

她拿出一把小刀。刀刃划出一抹银光,在她手腕偏上一些的位置割开一条口子。鲜血流出,隐隐带着金色――纯阳之体的特征之一。

就在一瞬间,姜月章的目光便情不自禁地集中在那道伤口上。

血煞猛地跳动而出,在他周身起伏不定;他几乎是用一种兽性渴望的目光,死死攫住那伤口。

裴沐才刚一伸手,他就迫不及待地用现出尖爪的手攥住她手腕,把她拉到唇边,贪婪地吮吸她的鲜血。

鲜血不断从她腕上涌出,又一滴不剩地被他吮走。

在细微又急促的吞咽声中,裴沐的脸色也开始略微发白。

她皱着眉,抱怨道:“很痛。你就不能温柔些?谁的情郎是这模样?”

姜月章动作一顿。

他稍稍抬起头,面上青灰之气已去,苍白的嘴唇沾着鲜血,好像雪地里开出点点艳红梅花。

“……温柔?”他隐隐似又嗤笑一声,这一回却又多了更多耐心。那双眼睛有捕猎者的专注和凶狠,稍稍一动,就让人感到不自在。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回旋,重又落到她腕上的伤口。在凝视之中,他忽地唇角一勾。

就在裴沐眼前,他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地,开始用舌头舔舐她伤口上的血珠。一一舔尽后,他再在上面轻轻一吻,复又缓缓吮吸,再重复耐心舔去的动作。

裴沐完全呆了。

等她反应过来,本能地就想将手抽出来――却又抽不出来。

姜月章抓着她的手,吻她的掌心,再一路吻上伤口。最后,他才抬起眼,用一种和动作全然不符的嘲弄眼神看着她。

“小骗子,这样足够温柔了?”他讥笑反问。

裴沐刚还有些热意的双颊,猛然褪去了温度。

她眯起眼,却也不急着恼。

“让我想想。”她使劲抽回手,却又贴近他的面庞,对他温柔一笑,“好像,还不够啊。姜公子别急,我们才刚刚开始。”

姜月章尚未完全恢复,目光不禁追随着她抽离的手。

但是,现在积蓄的力量,已经足以让他按捺下本能的渴求。

他用拇指揩拭去唇边残留的血迹,再仔细将细微的血舔干净,之后才站起身,借着身高垂眸俯视她。

“小骗子,”他幽凉的声音几乎给人以温柔的错觉,“你现在又想做什么?”

裴沐微微一笑。

接着,她往地上一坐,整个人瘫倒在草地上,呈一个“大”字状。

“我饿了。”她大大咧咧地说,随手摘下一朵野花把玩,看也不看姜月章一眼。

“我要吃烤山药、烤野兔,必须要有盐作佐料。还要喝鱼汤,我喜欢熬得奶白的汤,里面再煮上新鲜的野菜。”她漫不经心地提着要求,“要鲜果,不要太酸,但也不能不酸。你自己瞧着办吧。”

片刻沉默后,草地上响起一点脚步挪动的o@声。

忽然,她面前的日光变暗。

裴沐不动,只懒洋洋地撩起眼皮,便看见姜月章的脸。

他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来抚摸她的脸颊;在脸和脖子交界的地方,像是温柔抚触,又像杀气四溢的估量。

他的嘴唇在笑,眼神在恐吓她。

这个表情真是生动极了,让她有些开心。

“好。”他低下头,在她唇边轻轻一吻。冰凉的温度,叫人很想瑟缩一下。

“都按你说的来,”他温柔地、一字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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