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喘出白气,着急忙慌地冲过来:“裴大人,可算找到您了!”

“怎么了?”裴沐认出这是姜月章身边伺候的人。

“裴大人,您快去英华宫吧!”太监哭丧着脸,“陛下昨晚没见着您,今天也没见您去问安,原本就心情不佳,现在又……正大发脾气呢!”

省略下去的话,是说姜月章又骨痛发作了。

“……陛下是小孩子吗,一天没见到人就发脾气?”裴沐忍不住嘲笑了一句。

太监不敢接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走吧。”

到了英华宫,老远就听见“哗啦啦”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果然无数竹简都被那位发脾气的陛下给扔到了地上。

宫人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姜月章歪倒在榻上,十二冕旒的帝冠给扔到一边,黑色的外袍也皱了起来。他散着长发,抓住扶手的手用力至极,指节发白,脸上也有冷汗滚滚而落。

阴云笼罩在他身上,仿佛雪地里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真是再俊美好看的脸,也架不住那副阴沉的神态。

裴沐才一进去,就有竹简朝她飞来,蹭着她耳畔飞过去,“哐”一下砸在门柱上。

引路的太监吓了一跳,“噗通”跪下了。

裴沐摇摇头,也不问好,就径直走上前,将浑身紧绷的皇帝搂过来,也拿出丹药喂他。

姜月章的牛脾气犯了,倔强地闭着嘴,不肯吃,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裴沐嘴角抽搐一下,问:“陛下这是病情加重,嘴也张不开了?”

年轻的帝王勃然大怒:“裴沐,你好大胆子……!”

裴沐咬着丹药,低头就亲了过去。唇舌纠缠间,她顺顺利利地将丹药递了过去,还趁着皇帝无力反抗,主导了这个绵长的吻。

这次接吻的感觉就不错了,裴沐很满意。

但皇帝陛下不大满意。他脸色很黑,眼神很冷,苍白的嘴唇抿出一个不高兴的形状。

他吃了药,又被裴沐找着了病痛点,一下下地按着,立刻就缓了许多,绷紧的肌肉也慢慢松弛下来。

“都下去。”

他先是吩咐宫人。

待得众人如蒙大赦地退走,他就开始跟裴沐发脾气。

“裴沐!”

“是是,臣在。”

裴沐拿出了哄小孩的耐心。

皇帝听出来了。他更生气了。

他拍着椅子斥道:“朕是对你太宠爱了!”

“是是。”裴沐继续哄,“那陛下要如何,将臣下狱,还是施以酷刑,或是干脆斩首?”

“你……!”

姜月章噎住了。

他瞪着裴沐,沉着脸,似乎在思索对策。片刻后,他翻身将人压下去,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下去。

裴沐被他亲得窒息,几次去推,都被他禁锢了动作。她有点恼了,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却听他一声哼笑。

姜月章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一点点往下亲吻,在脖颈上流连,只差一点就要拉开她衣服了。

但是,他停下来了。

就和过去每一次一样,他按捺住,然后推开她,转过身自行解决。

实话说……

裴沐有时候被他撩拨得很郁闷,如果不是碍于身份错位,她简直想将他拖过来强行这样那样了。作为西部人,她就是这么豪放。

而不是像现在,她只能看着姜月章的背影。

“……裴沐。”

“臣在。”

“昨夜你为何不在?”

“臣不乐意在。”

“……听说长平惹你不快了。”

“臣哪里敢和公主殿下不快。”

裴沐懒洋洋地回答。

姜月章转过身,有点气闷地看着她。

“裴卿,”他重复了那句话,“朕实在太宠你,才让你这般目无尊长,放肆至极。”

裴沐也望着他,诚恳道:“是,陛下宠的。”

他定定看她一会儿,忽然笑了。那份掌控一切的闲适随意重新回到他身上,令他重新成为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不是……

……而不是一个面对心上人闹脾气,不知道怎么办的、苦恼的普通人。

“嗯,朕乐意宠。”

姜月章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长平就那没出息的样子,随她去吧,裴卿不喜欢,就不理她。只一样,下回不能再为了旁的什么人,来同朕闹脾气了。裴卿,朕虽宠你,但朕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裴沐想问,可你还是会让她肆意妄为,让她随意浪费、毁坏东西,让她坐享千金方这样普通人如何努力也拿不到的事物,却不肯费工夫去改良、推广千金方,是不是?

她想问,因为她是你的姐妹,所以她跟你一样尊贵,要排在普通人的疾苦之前,是不是?

但她什么都没问,因为她早就知道答案。

她只是状似温顺地嗯了一声,靠进姜月章怀里。这一回,换成姜月章轻轻来拍抚她的脊背了。

在这沉默的时刻,她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们是平凡的夫妻,他也是平凡的、真诚待她好的普通人。就像十年前她曾期许的那样。

“陛下,臣想问您一个问题。”裴沐轻声问,“这么些年了,您为什么不碰臣?”

亏她当年还很认真地考虑过,如果姜月章要强上,她该怎么在掩饰身份的同时,跟他这样那样。她连药物都考虑好了,谁知道竟没有用武之地。

是她还不够好看么?多多少少,裴沐觉得自尊心有点受伤。

姜月章原本一下下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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