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窗不久,晏勾辰便在众内侍的簇拥下回来了,师映川向青年举杯一笑,道:“今夜的这场雨倒是下得好,很有情致,一边听着雨声一边聊天喝酒,也算是享受。”晏勾辰撩衣入座,笑着说道:“国师既然这样有兴致,朕便陪国师一醉方休。”又笑语晏晏,一副从容的模样,开玩笑地道:“只是国师却不能运功逼酒才是,否则便是千杯不醉也容易得很,朕哪里是对手,岂非任国师宰割?这可是不公平得很了。”师映川不由得失笑,摆手道:“这个自然,我总不至于喝点酒也要欺负人,陛下可真是小看我了。”两人说笑着,又叫人烫了酒来。
及至深夜时分,这二人已经喝光了三大坛子宫内珍藏的美酒,晏勾辰固然已经昏头涨脑,即便是师映川也脸红脚轻,他眯着眼睛看着晏勾辰,晏勾辰俊美儒雅的面容在他眼里开始有些模糊了,依稀化作连江楼英俊的脸,师映川眸光突然间如针如芒,锋利无匹,但剩余的理智又拽住了他,让这些复杂的神情又隐去了,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他知道只要自己愿意,晏勾辰这个大周的九五之尊就会很容易地属于自己,这个年轻皇帝于他而言就可以予取予攫,成就好事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很欢迎这种进一步的微妙联系……师映川在这边心中思虑,面上则是微微一笑,有些自嘲的意思,就想起自己因为师父连江楼而惶惶然逃离宗门的举动,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懦弱了呢,这样懦弱胆怯、一遇到什么就吓得撒腿逃跑的可笑行为,还有脸说什么一心精进,追求大道?这算哪门子的武道强者!
思及至此,再加上受到酒后这种情绪的影响,师映川的心中忽然就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是由内而外地用力迸发而出,非常不安分地跳动了起来,虽然被他自身仅存的理智给用力压制了下去,但是却并非真正地消失无踪,冥冥之中这不安分的东西在蠢蠢欲动,非常明确地传递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渴望,这种渴望的情绪或流动到他的全身,直接作用于思想,由可以控制的渴望程度很快就转化成了极为深重的渴望,甚至已经瑧至‘欲·望’,这使得师映川此刻握住酒杯的手更用力了些,那酒杯表面晶莹细腻,如同连江楼的手,师映川恍惚间真真想将男人那只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甚至融化在自己的手里,想好好把玩一下那只玲珑可爱的小指,那第六根指头连江楼从来都不许他碰,为什么?他真的很想摸一摸,现在更是想咬在嘴里舔一舔,吮一吮!甚至只抚摩那么一下,似乎就足以令人觉得销·魂……此时师映川明明有点醉了,醺醺然,但是这些可以算是邪恶的念头却比平时任何清醒的时候都还要清晰,也或许是因为只有在这样醉了的情况下,它才敢于悄悄露头,这个念头就像是一团在黑暗中藏身的隐秘鬼火,飘摇无定,却顽强得不肯熄灭,乃至还有壮大的趋势,直入心底最深处。
这么胡思乱想着,师映川浑身忽然微微一个激灵,他连忙收束心神,生怕自己因此出现了心魔,但人的念头是世间最奇妙的东西,根本不是能够靠自身的意志就可以控制的,越是你不愿去想它,偏偏就越不由自主地去想,师映川无奈,索性就与晏勾辰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到最后终于把自己灌醉,如此一来,他终于可以昏沉沉地什么也不用去想了,就此偃旗息鼓。
师映川软软醉倒在席间,晏勾辰灯下看美人,真是如同海棠春睡一般的画面,晏勾辰自己也是头重脚轻,眼前一阵阵地迷糊,好歹还多少有些神智,便命人将师映川送入内殿休息。
待第二日师映川睁开眼睛时,已是清晨,他眯着双眼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清晨的阳光正透过巨大的窗户淡淡照射而入,光线就好象一层镀了金的浮尘似的,看上去很是美丽,师映川掀开熏得香喷喷的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贴身内衣,环视四周,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他扶额安静了片刻,却记不起多少东西,一时下了床,推开窗户,整个人立刻就沐浴在了清晨的阳光里,这让他的身体在感受到晨风凉爽的同时,也享受到了淡淡温暖的感觉,外面的雨早就已经停了,花草上残留的雨水也已经被晒干,空气格外干净,师映川站了一会儿,只觉得身心舒畅,显然昨日的那场宿醉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时辰已经不早了,师映川便唤人进来服侍梳洗更衣,不多时,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师映川便出门坐上乘舆,来到皇帝议事的大殿,也就是在这一日,来自于大周朝廷的通告便迅速传遍了各个地方,无数或是出身门派世家,或是自由修行的武者都由各种渠道接收到了这个通告,不管这些人有什么样的想法,对此却都不得不做出选择,虽然这其中的先天强者们必然有一些对此生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