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下一片狼藉,因为之前的一场大战,双方的战斗波及范围太广,所过之处,立成死地,这周围很大范围内的地方可以说是遭到了一场浩劫,森林损毁,鸟兽灭绝,此处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都是难以恢复元气的。
“真是天助我也……”师映川抱着青袍人的尸体,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喜色,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命令一旁的青蛇张开嘴,将尸体小心地放进蛇口,又对巨蛇吩咐道:“含在嘴里,绝对不能吞下,也不要张嘴。”做完这一切,师映川便捡起自己的那柄别花春水剑,坐在了蛇头上,轻轻一拍,巨蛇便立刻按照原路迅速返回。
此时众人仍自留在河边,季玄婴手拄长剑,微微喘息着,他面前几步外,那名棕衣老者躺在地上,喉间赫然是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先前师映川之所以传音让季玄婴杀了此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师映川已经感觉到这老者修为不凡,怕此人在之后自己与青袍人战斗的声势中察觉到异常,改变主意赶过来,在那种战斗中一旦出现这个变数,说不定就会生出什么事端,这也还罢了,最重要的是万一老者是在战斗结束之后、对于师映川而言最凶险的那段时间赶来,那时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此人非死不可!
而这时在场其他人则是神色各异,都不约而同地望着同一个方向,在刚才的一段时间内,虽然距离很远,但众人还是听到了那里隐约传来的声音,也模糊看到了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巨木倒伏,山体崩裂,可见这场战斗的激烈,但众人震惊之余,同时也不禁生出深深的疑问:师映川只是刚晋升的准宗师,他与一位大宗师相博,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但此时远处却已是安静了下来,彻底的安静,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在场众人都是心煎如沸,若非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插手,只怕早已过去了,梵劫心脸上已流满了眼泪,一颗心不断下沉,心知师映川应该已经凶多吉少,旁边左优昙脸色木然地一动不动,唯有双拳紧握,指甲却已刺破了掌心,季玄婴目光森冷,遥遥看向远处,若不是相信师映川有办法应付,他此刻必是已经提剑而去,但饶是如此,季玄婴仍是紧紧握着剑柄,指关节已经发白,显然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追过去的冲动,而此时这里只有一个人却是心中大定,晏狄童双唇紧抿,几乎已快控制不住面部的肌肉,想要放声大笑,不过现在当然不能这么做,于是他勉强忍着,尽力挤出了一副与其他人差不多的样子,使得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然而就在这时,晏狄童的神情却突然间彻底凝固,仿佛见了鬼似的,而此刻他也决不是一个人,只见这时林中缓缓游出一条青色巨蛇,蛇头上坐着一个人,长发似墨,玉面如仙,不是师映川还是哪个?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都顿时处于了失语状态,脑子在瞬息间完全都是一片空白,季玄婴的瞳孔顿时缩成针尖大小,紧攥剑柄的手却在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着--他果然没有事!
师映川坐在蛇头上疲惫地一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一行人迅速返回皇宫,师映川只是精神损耗太大才晕厥过去,回到宫中不久就已经悠悠醒转,这时季玄婴早已摒退了其他人,自己坐在床边陪着爱侣,见师映川醒了,眼中就终于露出欢喜之色,他俯身用力将少年一抱,低叹道:“……我很担心你。”
师映川气息平顺,他长出了一口气,反手也拥抱了季玄婴:“我没有事……我跟你说过的,我有把握,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好了,现在我不是就好好的吗?一点事也没有,平平安安的。”说着,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蕴含着一丝志得意满:“我岂是会做没有把握之事的人?自然有万无一失的后手。”季玄婴抱着少年的身子,心中平静下来,顿了顿,才道:“……那个人呢?”师映川轻轻一笑,把玩着青年的一缕长发:“呵呵,他么……算是死了罢。”
季玄婴听了这个答案,虽然是在预料之中,但也仍然微微一震,其实他心中很想知道师映川究竟是如何化险为夷的,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因为这世上有些秘密,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是不可以分享的,而师映川的这个秘密,显然事关生死,是对方最大的底牌,既然如此,自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于是季玄婴只是心中疑惑,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师映川便推说累了,想要休息,于是季玄婴便离开了,他今日虽然成功击杀了那名棕衣老者,但对方的修为很高,让他难免受了些内伤,也应该回去好好调理休息一番才是,师映川等到季玄婴一走,立刻就叫人送沐浴用的热水来,一时东西都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