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燕太元亦是眸光一动,仿佛突然间被点燃了生机,他的嘴唇微微开合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师映川见此情景,饶是他对于燕太元这个外祖父并没有什么感情和认同,但心里也仍然有着些许触动,他走过去,对燕太元道:“……燕老先生。”
此刻室中之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但可想而知,师映川整个却是与这里格格不入、不能融合其中的,一时间气氛沉重而怪异,无论是燕太元还是燕家其他,闻得‘燕老先生’这四个字,立刻都是目光齐齐投射过来,燕夕道双眉一凝,沉声道:“……他毕竟是外祖父,莫非就半点也没有尊敬长辈的意思。”师映川面无表情,淡淡迎着燕夕道的双眼,说道:“这位想必应该就是燕族长了……不过很抱歉,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燕家的,事实上一直都觉得自己与燕家没有任何关联,也不觉得这里有的亲,这就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师映川说着,转脸看向一旁的燕步瑶,此女被他这样看着,与他目光对上,这个一向骄纵狠毒的女子立刻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如坠冰窟一般,饶是她此刻深信师映川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事到临头,却又是另一番感觉,她的目光乍一碰触到师映川的目光之际,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一下子冒了出来,却同时也醒悟到彼此之间的差距之大,令她甚至连挣扎的心思都难以生出,如此一来,燕步瑶美丽的面孔上种种难以描述的情绪体现为生动的表情,同时交织了一起,她不自觉地微微颤栗了一下,避开师映川的目光,就听师映川道:“这个,应该叫表姐,但和她之间却只有一些很不愉快的回忆,而至于这个么……”
师映川说到这里,忽然冷淡地笑了笑,小小地拉了个长音,神情也变得瞬间阴沉,他转而看向仍旧美丽一如当年的燕芳刀,语气表情不是那种故作淡然的大度,但也不是愤怒,只平静地说着:“至于这个,这个应该叫姨母的,早就听说过的,当年她想要杀了母亲和,不过还好,现活得很不错,但这并不能抹杀们燕家曾经做过的一切。”
师映川低沉的声音室中幽幽回响,燕芳刀牙关紧咬,一言不发,师映川的目光落她脸上时,燕芳刀的心脏禁不住微微抽搐起来,平日里冷傲的眸光出现了片刻的散乱,师映川定定看了她一眼,表面上静寂如渊,但内里究竟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这时师映川忽然改颜一哂,回过头面向燕太元道:“好了,既然已经来了,那么燕老先生如果有事的话,就说罢,但事先声明,如果是有什么要求之类的,那么就大可不必说了。”
燕夕道身为燕家这么多年来实际上的掌控者,家族中无论任何都不敢他面前稍有放肆,小辈们更是十分敬畏,所以眼下这种被曾孙辈后完全不留情面并且更没有丝毫敬意的情况,而他而言是绝无仅有的,从未出现过,所以这多多少少还是令燕夕道心中生出一丝愠怒之意,不过这种感觉一闪即逝,燕夕道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神情微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从血缘上虽然是面前这个少年的外曾祖父,但对方如今的身份地位,却是完全凌驾于燕家,燕家如果想摆出什么母族的架子,只会徒惹嘲笑罢了,想到此处,燕夕道转而看向床上躺着的燕太元,这是他的儿子,他也知道若是有一位宗师愿意出手救治的话,燕太元就可以恢复,但这样的代价却太过巨大,没有哪个宗师会愿意付出,所以燕太元事实上已经是被判了死刑,饶是燕夕道为心思深沉,但想到儿子性命就旦夕之间,也不禁神情黯然。
燕太元却是没有多少将死之的灰败样子,他喘了一口气,对燕夕道开口道:“……父亲,有话想和师剑子单独说……”燕夕道眉心微动,然后点了点头:“好罢。”便离开了房间,其他见状,也只能紧跟着出去了,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师映川与燕太元两。
“……大概会认为见了的面,会凭着快死之的身份向提出什么请求,比如照顾燕家?”燕太元忽然打破了沉默,很直接地说道,一面师映川的注视下,有些吃力地慢慢坐起了身子,倚床头,师映川听了,也不矫情,大方地承认:“不错,确实是有这个猜测。”燕太元也不说别的,只是盯着少年的脸,道:“让看看……”师映川略一迟疑,然后就取下了面具,露出真容,燕太元的视线就这么落师映川精致无瑕的脸上,一时间全身微微一震,神色变了,那种样子太过复杂,好象是从这张脸上看到了无数熟悉的过往,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