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琰的明眸蓦地亮了起来,不过马上又摇了摇头,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子,师映川知道儿子与自己之间难免有些隔阂,他也不太介意,只是对男孩微笑,他知道自己虽是对方的父亲,然而如今的情形,自己却并不适合介入到儿子的生活当中,这时却见一直坐大石上的纪妖师站了起来,没有眉毛的眉头从一开始看见师映川的时候便没有舒展过,他负手打量着师映川,脸上神情有着探究之意,更有几分复杂,须臾,方冷冷开口:“……究竟是什么?”
师映川明白男的意思,他平静地与纪妖师对视,不卑不亢地道:“是师映川,父亲的儿子,纪氏中的一员。”纪妖师的表情冷冷淡淡,道:“世都说是宁天谕,自己……又怎么说?”师映川轻轻笑了起来,坦然道:“他们说的没错,确实是……不过,就是,是师映川,的想法,的性格,的一切,都只是师映川而已,至于宁天谕,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记不得,也不知道,对于这个回答,父亲可还满意么?”说罢,又转脸向季玄婴道:“一直都是,没有变成另外一个,认为呢?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从十岁时遇见,现已经有许多年了,想,作为枕边,究竟是谁,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季玄婴不语,只是一手轻抚着身旁儿子的发髻,数年来与师映川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脑海中飞快地涌现,片刻之后,他才淡淡道:“自然是师映川,的平君、儿子的父亲,自然会认得。”季玄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师映川听了,微微一笑,既不意外也不激动,但终究还是有一丝淡淡的温暖,他安静地伸出手,站原地接住一朵被风吹落的小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可是很多现已经不这么想了……江湖险恶,心复杂,现虽然不至于是过街老鼠喊打,但所处的地位也是相当微妙的,很多对待的态度是谨慎,是惧怕,是憎恶,所以有时候一想到从前那些风光无限的日子,就有一种物是非的感觉。”
师映川说着,转向纪妖师,微微欠身道:“这次来弑仙山,是想有求于父亲的。”纪妖师眸色深沉,从中无法看出丝毫的真实想法,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此刻的态度是模糊的,让摸不清的,那妖异俊美的脸上似有若无地浮现出玩味的笑容,道:“哦?什么事?”师映川也不客气,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现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用的东西了,父亲手中的天材地宝无数,想讨要一些,毕竟现可是孤家寡一个,想要什么东西,很难弄到。”纪妖师嗤笑一声:“这种小事,自然不是问题。”不过他答应师映川的要求之后,便道:“的那两个帮手呢?听断法宗传出的消息,说身边有两名宗师相助,怎么眼下不露面?”
对于师映川而言,此刻这里的三个分别是他的父亲,配偶,儿子,都是世俗关系当中最亲近的那一类,然而师映川早已习惯将自己的秘密隐藏起来,哪怕是对最信任最亲密的也不会真正透露出来,于是就见师映川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说道:“现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罢……也许,们可以换个地方喝杯茶什么的,休息一下,再好好叙话。”
这个提议自然没反对,因此半个时辰之后,一间奢华的房间里,师映川坐一张椅子上,怀里抱着季平琰,虽然他的神情一如既往,但眼中隐约的慈爱却是并不掩饰,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弄着男孩的头顶,而季平琰被他这样揽坐怀中,显然觉得有些别扭,他现年纪虽然不大,但所受到的教育已经让他与这个年纪的普通孩子有了很大的区别,像个小大一般,原本他根本不会坐别腿上像个小娃娃似的被抱着爱抚,但现抱着他的这个却是他的父亲,因此季平琰到底还是没有抗议什么,只是有点不太适应地扭了扭身子,师映川见状,伸指季平琰洁白的脑门轻弹了一记,笑道:“……平琰不喜欢抱着么?”
“不、不是的……”季平琰的小脸上蓦然浮现出一片红晕,有点无措的样子:“父亲……”对于师映川,他有些本能地渴望亲近,但又因为各方面的一些原因而有所踟躇,师映川似乎明白这种心理,和蔼地道:“好罢,现和祖父还有父亲,们有事情要谈,都是些大的事,是小孩子,就出去玩罢,好不好?”但出意料的是,季平琰并没有听从,他从师映川的腿上敏捷地滑下来,稳稳站地上,仰头看着师映川,表情认真:“想留下来。”
师映川的眉梢微微一动,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任凭季平琰留这里,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除了季平琰之外,没有知道三个成年究竟这个房间里说了些什么,末了,房门被打开,纪妖师满脸淡然地一手挟着季平琰大步跨出房间,轻笑道:“小别胜新婚,想必们有很多事要做,既然如此,这小鬼带走,们两个自便就是。”房门他身后随之自动关上。
一时间这方天地中就剩下师映川与季玄婴两个,师映川走到门口,把关上的门闩好,然后转过身,看向季玄婴,慢慢地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微笑,神色平静,但一股强烈而鲜明的东西却从他那完美无缺的容颜间毫无保留的显
露了出来,他这样闩门之举背后的意思这一刻昭然若揭,面对此情此景,季玄婴的心脏猛地就颤了一下,望着不远处正朝自己露出醉微笑的师映川,顿时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徐徐占据了思维,季玄婴或许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