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再次狂笑起来,他猩红的双眼盯着连江楼胸前的伤处,瞳孔隐隐缩了一缩,却笑着感慨道:“真巧,你的伤痕也是这个位置,当年宁天谕就是在这个位置给了你一剑,留下永久的伤痕,而我刚才给你的那一剑,同样也是这里……呵呵,千年之前就是如此,千年之后仍是如此,真是惊人的巧合,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在重复着一开始时的经历啊……”
青年笑喘着,一手按住肚子,脸上笑容愈胜,断断续续地道:“赤帝姿的那枚解药我一直都贴身偷偷带着,刚才我求你解了我的软麻穴,又支开你,就是为了取出这枚解药,我将它放在嘴里,刚才等你过来抱我的一刻,我便吞下解药,恢复了修为,随即就给你一剑!不过可惜啊,毕竟你也是宗师,反应太快,在我恢复修为的瞬间就已经被你察觉,到底还是让你避开了些许,让这一剑没有致命,真是可惜呢……”说到这里,师映川不禁微微咳嗽起来,但他眼里却尽是满足之色,叹道:“真是久违的感觉,这样拥有力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话音未落,一阵越来越强烈的痛楚袭来,令师映川微微变了脸色,他咬牙忍住,脸上冷笑不已,只道:“看来它要出来了……”最后一个字说出之后,师映川突然就握紧了摇光剑,另一只手扯开衣裳,露出隆起的肚子,紧接着,猛地一剑刺在了自己的肚皮上!目睹此情此景,连江楼瞳孔骤缩,不过师映川这一剑只是浅浅刺入,然而接下来他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手持利剑向下划,忍痛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冷酷残忍之极,若是普通人看到,几乎就要被生生吓晕,但师映川却只是满面疯狂狰狞之色,嘴角带着冷笑,丝毫不在意那剧痛以及自己肚子上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面对如此惨烈一幕,他却只是将手伸进去,一眨眼的工夫就满手血淋淋地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孩子乍一离开母体,顿时‘哇’地一声哭叫,但随即就再没有声音,对此,早就提前知道孩子一旦离开母体就会迅速死亡的师映川自然没有半点意外,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剖腹取出的孩子,忽然轻声道:“是个女儿……”
一滴泪突然就从师映川的眼角沁出,然后徐徐滚落下来,他眼睛看向连江楼,低声道:“本来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儿的……”话音方落,突然就抬起手,将手中的婴儿朝着连江楼一抛!
那身上还带着血水的小小的孩子被掷了过来,此时连江楼再也来不及思考什么,足下踏前一步,就准备要将女儿接住,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刚抛出孩子,师映川就扬手一道剑气打出,就在婴儿被抛到两人中间的那一刻,剑气恰恰及体,瞬间那小小的婴儿,就炸成了一蓬血雾!连江楼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整个人登时僵住了,师映川凄厉大笑,他一手撕开身上的披风,将肚子上的伤口胡乱一裹,扎紧,厉声道:“……连江楼,你我之间,自此恩断义绝!”
此时连江楼胸口中剑,师映川剖腹产子,两人都是重伤,谁也没有比谁更好过一些,师映川说完这话,下一刻已是猛然向连江楼冲去!眨眼间作为两股力量撞击交汇之地,透明的力量波纹扭曲撕扯,偌大的溶洞已为之颤动,不过片刻的工夫,石壁外突然只听一声巨爆,这处地方所在的小山竟是被拦腰炸开一处破口,无数或是巨大或是细碎的石块与冲天而起的尘烟如同一朵烟花般炸开,向四面绽放,碎石沙土混合所形成的飞溅激流所挟带的力量和破坏力比弓弩更加强大,肉眼可见的力量波纹层层激荡,急剧扩开,与此同时,只见一道身影自漫天尘埃中飞射而出,狂笑道:“……连江楼,这只是开始,你我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
短短十余日内,师映川破禁而出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开,这其中内·幕固然没有几个人知道,可在大多数人眼中,至少也知道这魔头既然已经脱困,接下来势必就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当日五大宗师联手设计,将其擒获并禁锢,囚于断法宗,以师映川此人平生的行事作风,现在既然脱困,恢复功力,又怎么可能不采取一系列强力甚至激烈的报复?
而正值外界因为此事而喧腾不已之际,一方渺无人烟的森林中,原本那野兽鸟雀遍布、巨木林立的景象已经消失,触目所及,到处死气沉沉,树木草丛枯黄腐朽,大型野兽的尸体包括一些少见的灵兽尸体,几乎随处可见,只能偶尔看见零星几只松鼠之类的小兽还惶惶存活着,彼时一处位于森林中心的深湖内,突然有异象发生,空荡荡的湖面波涌微微,倒映出淡淡的青色波光,层层铺开,忽然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个长发如瀑的颀长身影自湖底缓缓浮出水面,就仿佛下方有人托举着一般,轻松且从容不迫。
那人出水之后,低低说道:“……这片森林包括水中的有价值生物已经被我抽取殆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