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既罢,师映川起身披了衣裳,他看了一眼榻上的男子,道:“……有没有弄伤你?”那声音低沉而清冽,只是这样听着,就让左优昙的心头微微哆嗦了一下,刚刚才释放过的身体也重新热了几分,左优昙不想让自己这样不堪的情态现于师映川面前,便扯过衣裳草草裹了,摇头道:“没事。”说着,左优昙却发现自己呼吸间尽是男性欢好后那种隐隐腥甜的味道,师映川去开了窗,让新鲜空气涌进来,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回头对左优昙道:“饿了罢,正好我也还没用过饭,就陪我一起吃些便是。”
左优昙自然没有异议,不多时,两人相对而坐,下人送上饭菜,左优昙熟练地为师映川布菜盛汤,师映川让他坐下,道:“不用忙了,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没那么多讲究。”左优昙这才拿起筷子,一时两人简单吃过饭,师映川开始翻阅左优昙这次运来大都的全部货物清单,左优昙站在他身旁,剔着灯芯,让光线更亮些,师映川一一查看着数目,颔首道:“看来你们这段日子收获颇丰。”左优昙道:“这次船上运来的奴隶共计一万二千五百二十一人,其中修为不等的武者共有两千六百余人,先天强者十三人,剩下的或是美貌女子,或是有一技之长的匠人等等,都是具有一定价值,按照爷之前的意思,已经派人交由天涯海阁拍卖。”
师映川两根手指缓缓捏着眉心,道:“现在各地对高等级奴隶的需求很大,下次再来大都,奴隶当中最好带的都是那些手艺匠人。”左优昙站在一旁,点头记下,师映川忽然抬头看他,注视着左优昙精致如画的面孔,道:“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你泣泪成珠,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左优昙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即便是鲛人也不一定就能如此,何况我只有一半的鲛人血统,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出现泣泪成珠之事罢。”师映川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左优昙并没有立刻离开意城,他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这不仅仅是因为想要与师映川相聚,更主要的是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青元教要调配大批蓬莱那里所需要的物资等等,包括一定数目的武者也要集中起来,前往蓬莱,不过左优昙终究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身为鲛人之主,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将近一个月后,载满蓬莱所需物资的舰队便启程返回,而这时师映川正在看着从武帝城传来的密报,他看过之后,随手毁去,接着就对一旁的侍从道:“去召嵇狐颜过来。”
将近两盏茶的工夫之后,嵇狐颜的身影才出饷妫他进到室内,见师映川正站在黑色的檀木长案旁,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石镇纸,神色微冷,似是在想着什么,这时师映川看到嵇狐颜,便走到长案后坐了下来,道:“本座交代你的事情,可有进展了。”
嵇狐颜紧凝着眉,然后这个如今已经逐渐变得沉默寡言的男子就对着师映川微微一躬身,既而看着不远处端坐如山的男人,脸色肃然,他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问题,却沉声道:“……教主可知如果真的此事成功,一旦投入使用,究竟会死多少人?”师映川闻言,丝毫不改颜色,他嘴角有意无意地露出一丝冷漠,洁白的指尖轻轻叩打着手里的玉石镇纸,道:“本座对此没有兴趣,也不关心,本座只想知道,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你眼下的研究是否有所进展了?”
嵇狐颜目光定定地罩在师映川那张冷酷没有表情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我身为医者,本应救人治病,教主却命我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说到这里,嵇狐颜苦笑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仿佛上面已经沾染了猩红的鲜血,喃喃道:“此事若成,便是杀孽沸天,那已经不是灭绝一州一郡之事,而是一耻可能吞噬亿兆人口的恐怖风暴……”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你的任务,只是将本座交代的事情认真完成,其他的,就与你无关了。”师映川这时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而锐利,他坐在黑色的大案后,两手交叠着放在桌面,整个人自内而外散发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气息,嵇狐颜见状,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重,事实上当初在师映川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时,拒早已知道对方是一个再冷血不过的人,可是他也还是没有想到师映川竟会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那可是千千万万的性命,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可以毁掉无数人的东西,一旦真的散布出去,如果顺利的话,那么这个世间的人口将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减少,甚至出现大范围的人类灭绝都不是没有可能的,而师映川也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可怕也最灭绝人性的屠夫,因此嵇狐颜怎么会不处于矛盾与挣扎之中?一时间嵇狐颜艰难道:“教主,此事实在关系太大,还望教主三思……”
“本座当初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作出这个决定。”师映川看着嵇狐颜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但他的态度却没有任何变化,事实上无论是身为师映川还是宁天谕的时候,他最初的记忆都不是在这里,所以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未必是家,而他从某种意义来说,仿佛只是一个异乡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