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小丫鬟个个敛声屏气,轻手轻脚的做事。
崔氏气闷的朝屋里丫鬟挥了挥手,丫鬟们陆续的退了出去。
崔氏朝霁月招招手,霁月走过去,挨着崔氏坐下来。
“母亲,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了,我应该私下和大嫂好好说这些的。想必大嫂也能理解。”
“你不必烦恼,那不是你的错。”
崔氏摸摸霁月的头,叹一口气:“你大嫂,唉!原以为常做事缩手缩脚些。没想到……,算了,不说了。”
“你做得很好,家人有矛盾分歧就该当面讲清楚。当然,注意一下方式更好。不过,有些人,也不值得为他们考虑周全,或者做出让步。”
霁月并不认为她说错了,错的或许只是方式。
崔氏:“你这样很好。女子应该该强硬时就该拿强硬,要不然,别人以为你是吃素的。”
霁月抬头笑道:“嗯!我是吃荤的,不吃素!”
“你呀!”崔氏点点霁月的鼻子。
“母亲!”霁月让开崔氏的手指头。崔氏拍拍霁月的手,叹息道:“别计较你大嫂。”
霁月抓住崔氏的手:“我知道,还有我大哥呢!”
“鬼机灵!”
母女俩都笑了起来,可,她们都笑得不是那么欢。
宁侯爷下了朝回到家,崔氏闷闷不乐的干坐着,也不来伺候他脱衣服。
小丫鬟们上前伺候,宁侯爷挥退,他自己解着衣扣子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儿媳。”崔氏没好气的回道。
“不都是婆婆磋磨儿媳的,到你这怎么反了?”宁侯爷打趣道。
“是纵容了点,说话都不过脑子。”
“说什么了?”宁侯爷把衣裳挂上,坐下来。
“受了风寒让她请大夫,她到好,要雀神医诊脉。霁月回掉了,她就说霁月与她不亲,与二弟妹亲。你说,气人不气人?”
“怎么扯上二弟妹了?”
“还不是,二弟妹请了雀神医看病的。她眼红霁月给二弟妹在雀神医面前说了话,到她那却不让她请雀神医看病。说与她不亲,与她不亲,难道与别人亲?我看她是不把自己当做咱永城侯府的人。”
“不至于此。”宁侯爷安慰道,“谭氏,你辛苦点带着。谭侯爷到底曾救过我。只是没想到谭氏拿她父亲差了点。”
差的不是一点两点了。
宁侯爷叹一口气。崔氏不再言语。
谭氏回去后,就托病几日都未去请安。
崔氏送了药材补品。
霁月送了燕窝聊表心意。谭嬷嬷笑容满面的收下来,又亲自把霁月送出门。
谭氏未相见,霁月也不在意。她知道谭氏躲着她,是她,她也会躲着吧!挺没面子的。
霁月很快就把此事丢在了脑后。
大哥从军中回来,听闻了此事,特意迈进了霁月所在的翠鸣院。
丫鬟们手脚利落的收拾桌上的绣线,上茶上水果。
“大哥,今日怎么得空来妹妹这里坐坐?”
益文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才说道:“你大嫂糊涂了,你担待点,……”
霁月笑道:“哥,你真是的,你是我哥,她是我大嫂,我们是最亲的人。正因为是最亲的人,我才那样说的。”
“我知道,妹妹是好意。”
“哥哥知道就行。”
“你嫂子心里可能有些别扭,还麻烦妹妹你先缓和关系。”
“知道。大哥放心吧!”
“大哥是不是放心不下大嫂才回来的?”霁月调皮的说道。
话说出来,霁月自己都觉得她心态似乎变小了,变活泼了。不再是以前,那冷冷淡淡的样。她似乎就像这天气,寒冬已过,春来了。
宁益文伸手揉揉霁月的头发,霁月偏过头,瞪着他。益文的手落空,看着像小鹿一样亮闪闪的眼睛,宁益文笑了。
霁月也笑了。
春日渐暖,绿意拂上枝头,柳树已经发芽,院子里的沉闷的绿色一下子像洗了澡似的,变得翠绿翠绿,绿得像能点出水来。
丫鬟们悄悄脱下了薄袄,换上新发下来的春装。春寒料峭也阻止不了她们的爱美的热情。
“姑娘,今年流行豆粉色,姑娘怎么不做一件?”红豆给霁月理了理翠绿袖子,问道。
霁月望了望镜中身着淡米色的金线挑绣芍药的锦衣的自己,心道:这芍药还是太艳了,下次记得让她们绣别的花样子。
“各人各有所爱,穿自己喜欢的衣裳方舒适。”
霁月理了理前襟,扶了扶豌豆花簪子,起身出门。
红豆思考着霁月的话,一楞神,姑娘就已经抬脚出了门。她连忙跟上去。
红豆:“姑娘,崔公子又给姑娘捎来了甜食坊的枣泥糕和桃花烧卖。崔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不可胡说!”霁月朝她瞪了一眼,可惜,目光不够凶狠。
红豆嬉笑着应道:“是,姑娘!”
春雨贵如油,可是,这个春季雨水有点多。
姑娘们只能在屋里打络子绣荷包。
还有就是像敏月这么小的要玩踢毽子。
热热闹闹一天。
农家的人也歇在家中,却满脸愁苦。
村里的沟渠水都快到顶了,在下雨,田就该淹了。
朝堂里官员也愁这雨。这已经下了半个月了。
一直到天黑了许久,宁侯爷才回到家中,崔氏忙令丫鬟上前伺候着接过油纸伞,脱了鹿皮靴,换了布履。
“今日,怎这么晚?外面雨不小吧!”崔氏上前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