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唐老夫人无奈至极地说道,“你可别惯着她了,谁家的女儿家像她这样的?她年纪越来越大了,行事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将来可怎么办?我现在就后悔从前太宠着她了,所以才把她养成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唐学茹是唐家最小的孩子,又聪明又会逗人开心,虽说性子顽劣调皮了一些,但谁家的孩子谁家疼,李嬷嬷觉得唐学茹并没有唐老夫人想得那么糟。
她忙替唐学茹说起了好话,“您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茹小姐是什么样的性格您也是清楚的,虽说活泼冲动了一些,但还是知道好坏善恶的。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她心里也都清楚明白。就说这次这件事儿吧,要说董家那位小十四爷是为了有趣好玩才设计江家,这我是信的。但茹小姐愿意参与进来,多半也是为了帮萱小姐出气。她们两个自小就是一起长大的,整个唐家茹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萱小姐了,像个小尾巴似的粘着她不放,走到哪里都要跟着。您想想啊,那天在西湖边上,好好的游湖赏景,忽然给一个不认不识的登徒子拦住了去路,换作是谁能受得了?当时又没个大人在场,萱小姐肯定吓坏了。茹小姐知道了还能得了?就她那霹雳火爆的性格,又重情重义,便是让她为了萱小姐去杀人,只怕她也是肯的。”
李嬷嬷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猜茹小姐之所以愿意和小十四爷搅和到一起去算计江家那败类恶棍,目的也是为了给萱小姐出口恶气,至于惹出的乱子……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年纪又轻,自小到大都没出过远门,见识也有限,因此事情才想得不怎么周到。”
“你就帮她说话吧。”唐老夫人无语地白了李嬷嬷一眼,“她想事情还不周到?这要是被她周到起来了,江家那位二公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下场呢。”
提起这个李嬷嬷就想笑,“您说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也有点儿本领,要不怎么能把事情安排得这么明白呢?江家那败类二世祖年纪比他们俩都大,可还是被一算计一个准。”
唐老夫人叹了口气,“不过是走运而已,这要是一着行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你居然还觉得好笑,我只要一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就觉得后怕,脊梁骨都在冒凉风呢。”
“事情都料理清楚了,您还怕什么呀?”李嬷嬷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添了碗茶,“要我说,您就别瞎操心了。您看看萱小姐,如今做事越来越有条理了,更难得的是遇事不慌不乱,心里沉稳装得住事,颇有几分您年轻时的风采。”
唐老夫人想到白蓉萱出落得秀丽可人的模样也觉得高兴,微笑着道,“蓉萱那孩子的确不错,前两年还浑身都是孩子气呢,有时候说话也不管不顾的。没想到翻过了年人就越来越懂事了,这孩子都有长大的一天,我就算操心也操不过来了。”
李嬷嬷听她提起这些,忍不住道,“老夫人,您还记不记得过年时萱小姐得的那场病,要我说那场病来得有些古怪,康复后萱小姐脱胎换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唐老夫人一想还真是这样,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犯了什么说道啊?要不要找个明白的人给算一算?”
“您瞧瞧,刚刚还说不让您操心,您转过身就把我的话给丢在了脑后。”李嬷嬷笑着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要真是犯了说道,萱小姐还能越来越好啊?您看看她的身子和性格,都是往上走点子的,就算犯说道也是犯得好说道。西湖边上那么大的事儿都被她云淡风轻地躲过去了,说不定是家里的祖宗保佑她呢……”
“哎。”一提起白蓉萱,唐老夫人就觉得心疼,“她这孩子也的确是命苦了一些。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跟着阿姝吃苦受罪的,生在唐家后自小就要受到非议。我就怕她因此自轻自贱,养成了懦弱无能的性格。如今见她做事牢靠又有主见,也就不用再多担心了。再说她父亲在天有灵的话,也会保佑多灾多难得可怜孩子,我现在求神拜佛,也只是希望她这一辈子能少受一些苦,别像她母亲似的颠沛流离,就像那浮萍柳絮似的,无所依靠。”
“您就放心吧。”李嬷嬷笑道,“有您和夫人帮着做主,肯定会为萱小姐找个好婆家的。她又怎么会颠沛流离呢?要我说您只管保全好自己的身子,以后还有儿孙福要享呢。”
唐老夫人听她这样说,果然振奋了一些精神。
这一次她一定要睁大了双眼,好好给蓉萱选个靠谱的婆家,万万不能让她走了唐氏的老路。
这门第用不着太高,家世也用不着太显赫,只要男方样貌配得上,性格温柔又敦厚也就行了,至于嫁妆嘛……
唐老夫人越想越远,开始操心起了白蓉萱的婚事。
而终有一天白蓉萱即将出嫁的时候,唐老夫人望着珠玉在侧的准孙女婿,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千思万想琢磨了那么久,没想到最后的条件除了样貌以外,哪一样都和预期中相差甚远。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蓉萱得知唐学茹已经自告奋勇的去找唐老夫人承认错误后,赶忙跑去她的房间关心。没想到唐学茹正一边流着泪一边裁大纸,白蓉萱诧异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祖母教训得太狠了,你要把气都撒到纸上?”
唐学茹瞪了她一眼,“才不是呢,祖母让我抄几本经书,回头和张太太去寺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