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不太可能。
二房的二爷此时正当盛年,虽然行事糊涂不靠谱,也不得白老太爷器重信赖,但毕竟是眼下白家唯一一个能够继承家业的合适人选,白老太爷又上了年纪,接连承受丧子之痛身子宛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何况自从白元裴一死,白家群龙无首,眼看局势就要不受控制,白老太爷必须要抓紧立下一位继承家业之人稳住局面。
治哥不过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呢,根本谈不上威胁可言,二房胜券在握,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可除了二房,又会是谁?
唐氏想得头疼欲裂仍旧没有个结果。这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丈夫白元裴,委屈的眼泪便如泉涌一般滚落出来。
如果元裴还在,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新婚之夜他信誓旦旦地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天长地久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如今想来全是空话。他所有的承诺都化成了耳边的一阵凉风,什么也没有做到。
唐氏自小到大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在娘家时上头有母亲和哥哥做主,嫁了人后又有丈夫撑腰,她仿佛一株被人精心呵护的小花,一直生活在暖棚中,从来没有直面过风雨。
可这一刻,致命的风暴已在眼前,她却连怎么应付都不知道。
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没多久窗外又下起了雨,天阴得像是黑夜一般,噼里啪啦的雨声让人心烦意乱,唐氏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的事情。
雨一直下到傍晚还没有停歇,可唐氏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结果。就在这时,门外顶着雨进来几个下人,快步走到唐氏的房门前向两个守门的婆子道,“老太爷请三少夫人过去。”
两个婆子连连点头,“三少夫人在屋里呢,我这就去请她出来。”
说话的下人道,“三少夫人毕竟是内院女眷,我们只是奉命来请人,却不便带她过去。一事不劳二主,烦请两位妈妈扶着三少夫人去老太爷跟前儿回话吧。”
两个婆子偷偷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不安。但白老太爷的话又是不敢不听的,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走进屋内将手脚无力的唐氏搀扶起来,外头的人找来了雨伞,撑着伞送唐氏出了院门。
唐氏本以为这几个人会送她去白老太爷的院子,没想到他们居然七扭八拐地将她带上了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唐氏一路上浑浑噩噩的,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陌生的一切顿时让她警觉不安起来。
自己嫁到白家来的这些年,还从来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呢!
她勉强挣扎了一下,低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两个婆子双手微微用力,狠狠地牵制着她的胳膊,她自己又没什么力气,根本挣脱不开两个人的束缚。
而前头领路的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着。
唐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使出浑身的力气挣动着身子。两个婆子先前被易妈妈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吓得不敢太过分,顾忌着唐氏的身份,也不敢真用太多的力气,被她甩得摇摇晃晃,差点一屁股坐在水坑里。
走在前头的下人见唐氏不配合,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思虑再三才说道,“三少夫人别紧张,我们是奉了老太爷的命令带你去问话,前头没几步就到了,您尽管放心就是了。我们听人的命令做事,不敢和您说得太多。”
唐氏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见他眼生,好像根本就不是白家的人。
她紧张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解释道,“我们是白老太爷跟前服侍的下人,过去不在白家内院当值,三少夫人觉得我们眼生也是正常的。不过三少夫人请放心,刚刚老太爷的原话是把您完完整整的带到他面前去,所以就算白家有人要害你,我们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出事的。”
现在唐氏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何况她浑身没有力气,就算有心反抗也是徒劳。
她干脆直起身子,由两个婆子搀扶着往前走去。
前方不远是一道月洞门,穿过门后则是一片竹林。竹林间铺着一条青石小路,四周幽静异常,除了绵绵细雨之声外安静得几乎令人害怕。
不过事到如今,唐氏反而镇定了下来。
从前她母亲就常说一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
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又何必担心?
她淡定从容地穿过竹林,只见前方是一片明晃晃的荷塘。而荷塘的中央则是一栋雕梁画栋的房子,一条石桥直通房子的正门口。此刻房子周围站满了脸色冷峻的下人,一个个负手而立,有些甚至站在了雨中,身子却丝毫不动。
一行人过了石桥,来到房子的大门前,唐氏一抬头,只见门前的匾额上写着‘沁芳’两个字。
领路的男子上前低声禀告道,“老太爷,三少夫人到了。”
屋内果然传出白老太爷的声音,“嗯,让她进来吧。”
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令人不安。
紧接着有人从内打开了房门,两个婆子便手脚利落地架着唐氏走了进去。
房间内宽敞干净,白老太爷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袍坐在正首的椅子上,脸色难看至极。一双阴鸷的眼睛宛若天空中寻找猎物的老鹰,随时都要扑上来叨你一口似的。
唐氏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白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