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蒙蒙的清晨街道上,何三打了个哈切,吐出一口浓气,从残缺的平房小屋中走了出来。他一边扣着眼角上的排泄物,一边踢着地上的乱石,差点因为地面上的凌乱石头拌住脚,出气似地踢着脚边碍眼的所有东西。
等他彻底清醒后,拿着昨日身下的半盒压缩饼干开始干涩的啃了起来。
天色还不算大量,还略显灰暗。
雾气背后突然出现一个隐隐显现的影子,在何三面前晃了一眼。
他揉了揉眼睛,顿时浑身紧绷,从腰间掏出一把军用刀立即戒备了起来。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不敢大力嗅,只稍微闻了一下,似乎是记忆中魂牵梦绕的味道。他不敢相信,鼻尖寻着若有若无的味道用力嗅了嗅,果真存在。
他兴奋地双眼放光,跟着这个味道一路找,雾蒙蒙的天气一下便将他的身影淹没。
味道越来越浓,但何三不知走了多久,本该他守卫着的时间点,却远离了原来的住处已经有很长的距离,浑然未觉。
刚才稍纵即逝的人影又再次出现的了何三面前。这一回,这个人影不再消失,而是光明正大的从雾中走出来,身影越来越清晰。
“谁!”何三攥着军用刀,挡在面前,警惕着看着对面不知是人还是丧尸。
这年头,丧尸装作人起来,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地步,何三不得不去防备周边的一切动静包括来历不明的人。
等眼前的人逐渐走近,只见对方头上带着一个鸭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着斯文俊气且露出一脸腼腆笑的人出现在了他视野中。
这人背着一个大背包,身上还挎着一个小挎包,挎包里头鼓鼓的,随着他的走动,里头传来闷闷的撞击声。
对方稍稍走近,见何三手里头拿着刀,立即停了下来,赶忙摆手说:“我是人,是人类!是刚到这个地方的。”
何三不语,半信半疑地看他。
晏晨抿嘴,一拍手,就将头上的鸭舌帽扯了下来,开始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一脸真诚的说道:“你看,我这头发真的,保真!丧尸可是没多少头发的,都是稀拉的几根那种!”
但显然,靠头发证明这种事已经不时事了,有的还能专门剃光头勒。
瞧着眼前的人还是一点都不相信他,晏晨无奈了,用力挠着头发,沉吟了会儿后又说:“丧尸吃不了人类的东西,我能吃。”
说着,他正好看见何三手里头的半包压缩饼干,伸手指了指,示意对方拿一片出来。
何三不为所动,晏晨急切,于是就直接手一伸,拿过了他手里的饼干,捏着一片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反倒是很久没碰这压缩饼干,竟然开始怀念起来,不由得又塞了几块到嘴里。
何三看着自己仅剩不多的食物越来越少,对面的人还在吃,立即炸起毛。
.
悍马停在已经干涸了许久的河道岸边,车旁立着两个帐篷,和一个顶棚。顶棚里,陆十七围着锅子盘,在陆允的身边打转,一会儿指着这个多放点,一会儿指着那个多放一点,恨不得再多一个锅,全都放得满满当当。
“鸡蛋好了,鸡蛋好了。”陆十七指着另一头冒水汽发出滋咕滋咕响地小锅,里头的几个鸡蛋已经沸腾的浮起来,互相撞击着。
陆十七正要伸手去开盖,手伸到一半,却被陆允拍打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她不满地撅着嘴,哼唧了一声:“我想先吃这个。”
“等一会儿。”男人无视她装可怜的视线,转身去拿厚布熟练地贴着锅盖将其打开。
小树正认真的收拾着两个帐篷。要将其收好,然后叠放起来,等着今晚到了另一个地方再用。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顿住,只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叫声。小树的脸颊不由得抽了抽,随后又继续冷漠地收拾帐篷。
“是小晏再叫诶。”陆十七忙不迭地结果陆允剥好蛋壳的鸡蛋,一口伸进了嘴里,听着声音模模糊糊地说起来。
“是遇到丧尸了嘛?”
陆允淡漠地回了一句:“不是。”
“那为什么喊这么大声?”
陆十七嚼着嘴里地东西,艰难的下咽之后,又接过陆允给她装好温水地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总算清干了喉咙。
耳边的喊叫声越来越大,能够察觉到晏晨朝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叫:“兄弟,你别追了,先听我说可以吗!”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啊啊!”
陆允关上锅里的火,用布擦干手后,拿过陆十七不喝的水壶,自己也喝了几口,之后声音里略带着不悦:“太吵了。”
陆十七很难不赞同陆允这一回,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大清早的,确实有些吵。
小绿和公鸡一早上也就叫了那么几回,现在安安静静地在地上逛着,也没像他这么吵。
被嫌弃吵着的晏晨这会儿被身后的人拿着一把军用刀拼命追赶,那红了的眼像是势要砍了他才会结束这一场的追赶。
只因为他身上唯一的粮食被晏晨全部吃进了嘴里。
粮食就是命,他的命都被人给扼制住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恨的?
晏晨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他本想从自己身上拿些吃的还给对方,但奈何边跑边找,才发现刚才走得急,身上压根没有带什么吃的,全都在帐篷里头。
晏晨这会儿又是后悔又是急。身上背着个极重的背包,又有那些珍贵的药剂,晏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