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既已抛出,剩下的唯有慢慢等待了。再说这阵法的布置,没有一两个月也难以成事。
就在古天星忙着将这笔横财收入自己地盘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燊乐村早已人心惶惶、一地琐碎。
古族长这是第十八次来古老爹家里了,“应民啊,安夏跟团团出门前就真的没说啥?你偷偷给我透个底,咱这一关还能过得去不?”
不是他老头子喜欢烦别人,实在心中难安呐。
自打去年他们八户人逃难来了此处,到现在为止这老天爷还是滴雨未下!
村里的那口井越来越浅了,就怕撑不住哩。
古老爹看着自家老哥一头的白发,脸上褶子都快揪一起了,暖心地给他冲了碗糖水递过去。
“说啥啊,两孩子啥都没说就出门了。
对喽,地里的仙种该熟了吧?明儿我家先带个头瞧瞧,要是合适了就赶紧给收回来。”
古老爹也愁的不行,他更担心自己小儿子和孙女在外面不安全。听说县里已经抽了好些人去守城门了,外面乱得很哩。
自家的门槛都快被村里的老少爷们给踏断了,可这有什么用!你就是天天赖在我家,团团不在,老天该不下雨还是不下雨!
“那敢情好啊,这两天我也在琢磨这事呢,就是感觉仙种熟的太快了些,有些不踏实。”
这是现在各家各户的大事,仙种已经种了四五个月了,按照团团手札上记载的,应当要熟了。
竖日一早,古老爹和几个儿子刚到地边,就发现姬里正带着全村的人已经侯在一旁了。
自从古天星大发神威之后,村子里新户和土著两派的勾心斗角倒是都消失不见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跟“神仙”争的。
再说,古家还给各家发了些仙种又教大伙种植,做人可不能能忘恩负义不是。
“里正,大伙都在啊,这早上起的够早啊,莫不是一宿没睡?”古老爹故作淡定地开着玩笑。
其实,天知道他老人家心里的紧张!
家里存粮见底,县里的粮铺早就关门了,久旱无雨种不了旁的庄家,这可是全家今年活下去的希望了。
大伙没有出声应答,全都瞪大着眼睛,直直地向古老爹手上正挖的一簇枯叶团。
出了!古老爹摸到土下有硬疙瘩了,动作当即轻揉不少,一个、两个……老人家越挖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古老大想上去帮忙,却被自家老爹一把推开,摔了个屁墩。
“快!快拿秤来!杵那干啥哩?!”
古老大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接过二弟递来的称,哆哆嗦嗦地将几个大土疙瘩放了上去。
“八个,六箕七两!”他高兴的扯着嗓子大喊。能不激动嘛,这可只是一簇的产量!
“真的?!快让我瞧瞧。”
“让我也瞅一眼。”
村民们一时之间不太敢确信,直到姬里正、古族长还有几位老一辈的长者老泪纵横地趴在地上对着地里直叩头谢神,他们这颗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了。
再想到自家种的仙种,大伙都红了眼,一股脑地跟着跪下直呼“有救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都别瞅着了,照这样算亩产五十担算是谦虚的了。既然仙种熟了,各家麻溜地去地里收了吧,免得搁在那心慌滴很!”
可不是嘛,如今这年月,只有粮食进了自家仓里才能睡的安稳。大家伙一哄而散回去拿框子、锄头,跑的飞快。
好在土豆和红薯收起来不难,几岁大的小娃娃都能在土里挖出来。
燊乐村的三十多户人家几乎都全员出动了,不到四、五日的功夫就已收妥当。
村里刚大丰收,大家伙都心情不错。关于水的事情,也就不约而同地选择闭口不提,好似忘记了就真没事儿了一般。
直道这一日,古安氏和姬大发的婆娘在井口边打了起来。
“你个黑了心肝的,你分明看我来了就把洗菜的水往井里泼!你要恶心谁哩!”
“放你娘的拐弯屁,你个懒婆娘自己的桶不干净,还在这埋汰人!”
两人你来我往,骂的不可开交,最后还动上手了。
闹得没办法,古族长和姬里正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公道。
老族长瞅了瞅井口,心里一惊,“怎么降得这么快!”
姬里正闻言也不再管那婆娘的哭诉,赶紧上前查看,“这!大发,快去敲铜锣叫大伙,有事商讨!”
见那叫大发得汉子还在发愣,里正气的大喝:“发啥呆!你家婆娘皮糙肉厚啥事都么有,再不去敲锣就要出大事哩!”
好不容易敲敲打打地将人召集后,看着蹲在地上的汉子们,姬里又是一阵闹心啊。平时一个两个都挺能闹腾,这关键时候全变哑巴了。
“古族长不知可有什么想法?井里的水只怕撑不了多少时候。”这是大家伙的活路,可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烦神。
“要不,再打口井?”古族长试探地提了句,他不懂这些,只猜想着也许这里没水换个地方就有水了呢。
众人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现在若不行动,说不得再过半个月大伙就都得跑六七十里开外去打水了。
姬里正挨家挨户收了一箕粮食,打算拿到邻村去请打井专业户刘老三。
“您老人家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要是没找着出水的地,这口粮可不退还的。”
说实话,刘老三近来并不缺业务,找他打井的人不少。但这都许久没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