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马军司统制田俊迈袭金国南京路的宿州,仆散揆已抢先派安国军节度副使纳兰邦烈、同知蔡州防御使抹撚史疙搭率精骑三千增援宿州。纳兰邦烈等出兵迎战,中流矢。宋镇江都统兼知扬州兼山东、京、洛招抚使郭倪又遣了池州副都统郭倬和主管军马行司公事李汝翼率五万人围宿州的符离。宋军势大,攻势激烈,忠义民兵奋勇当先,已经肉搏登城,金兵失去守志,符离城陷落在即。此时,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城下的正规宋军嫉妒忠义民兵之功,从下射杀民兵。这种恶劣举动瓦解了忠义民兵的斗志,本来准备投降的金兵见此,兔死狐悲,商量道:“是一家人(还这么残酷杀戮),犹尔我辈,安得脱?”于是重整斗志,做困兽之斗,趁着忠义民兵被杀的混乱重新巩固了城防。宋军单是重重围城,对军粮防范不严,在市集上招人押送,连兵器都不发,路上被一只回不了城的小队金兵偷袭,烧掉了粮草,三将还怪军粮到得迟,全军很快乏食。当时淫雨连绵,宋军久曝野外,疲惫不堪。李汝翼喜城南方井之地平坦,屯军于此低洼之处,壬寅日(二十二日)被大水所淹,纳兰邦烈趁机以二百骑兵冲击,李部宋军崩溃。抹撚史疙搭率骑蹂之,杀伤数千人,郭、田两部也无法支撑,又听说金援军将至,只得趁夜向蕲县撤退。
东北太远了,虽然我早早就出发了,而且日夜兼程,但我这支援军到底还是二十四日才赶到宿州。刚到就听说了这些事情,金军追击郭倬等,在蕲县将他们围住,郭倬顾命要紧,于癸卯日(二十三日)抓了田俊迈交给金军,只说是由他启衅,金军守信,就放郭倬李汝翼一线生路,由他们狼狈逃回([宋]岳珂《桯史》卷十四“二将失律”)。
田俊迈在当时的宋军中算是员勇将,北伐之锋甚锐,去年夏天,仆散揆宣抚河南时,就是被田俊迈派遣的奸细哄骗,撤去了河南宣抚司。如今兵端已起,仆散揆在朝中因为这桩丑事而被大肆嘲笑攻击,恨死田俊迈了,以活的田俊迈换宋师肯定是他要求的。
什么叫“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重点在“强”不在“汉”,我还是要去追杀郭倬李汝翼。过界者我都不会放过,我看下次宋国再要北伐时还有哪个不怕死,我不想打蒙古时被宋国在背后捅刀子。有机会,当然是尽量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何况,一次把宋国打惨打痛了,才好开口要犒军银,打蒙古的军费就指望他们了。
疾驰至灵壁凤凰山,已是黄昏。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大概五千金军骑兵吧,丢盔弃甲,被一个铁兜鍪、鬼面具、骑黑马的宋将带着五百轻骑追着打。打的旗帜是——“毕将军”?莫非毕再遇?再看突前的那百人,兵器五花八门,武功高强,各自为战,都是江湖人呀,凑什么热闹。我打了个手势,列出锥形阵,带了五百骑直接冲锋。
宋将突然感觉危机,抬头一看,远处驰来一队精骑,黑盔黑甲黑衣黑马,队形严整,打着金国旗帜,向着自己冲来,挡在路上的金国溃兵都做了刀下之鬼、蹄下之魂,不禁大惊失色,“重骑!不可硬拼,快集中,跟着我从他们侧面攻击,全力狙杀领头的将领!”
离这点仓卒集合的宋军两箭多远时,我伏□子,紧握狼牙棒的前三排也都伏在马上,露出后面持弩张弓以待的轻骑,“噗噗噗”,两轮箭雨后,握着骑枪、只着轻甲的宋军只剩了一小半。我的骅骝最好了,可以直接转向,前排重骑因为惯性继续朝前,划了个小圈才转回来对着宋军冲去,后排的轻骑马头都已经略微偏转了,朝侧面驰出,不断放箭,正好和重骑合围。
须发花白的宋将双目尽赤,大喝一声,挥舞双刀和我撞上,我出手就是“九星耀日”,银枪幻出九朵枪花,宋将急舞双刀防守,挡开了攻向他的枪招。不过,我左手还握着一具精巧的手弩,射人先射马。宋将坐下的黑马一声嘶鸣,人立而起,我已冲过他,汇合了重骑们去屠戮宋兵了。原先只想逃命的金兵见有援兵,也三三两两地停下来围攻追在身后的单个宋兵。宋将控制了马,返回和我缠斗,厉害,我竟然拿不下他。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吧,仅剩的三十几个宋兵见事不可为,护着愤怒的宋将逃了。
敌情不明,我也不去追,静静地看着那些金兵回过神来聚拢。
一个金将畏畏缩缩地上前道:“我们是安国军,请问将军是?”
我冷冰冰地用女真话道:“东北路招讨司虎豹骑统领,兀典,奉命来援。你们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临阵脱逃是死罪吗?还是五千人被五百人吓跑!你们有五千人呀,就是站着让宋兵杀都能累死他们……”我越说越气愤,真是太差了,难怪金国会被蒙古灭了,我要接手的就是这么个烂摊子?
待我说完,副将楚天舒用汉话再说一遍,我的名字就翻译成“明耀”。那些金兵都听得尴尬羞惭,低头不语,我们解决了宋兵,当然有资格指责他们。
金将小声解释道:“那是毕将军呀。我们本来是追击郭倬的,刚赶到这里,他们突然就从城里杀出来,也不知有多少人,毕将军一合就杀了我家将军,我们才……才……,明统领,您的部下是很精锐,但是,您怎么可以不打招呼就直接冲锋呢?足足杀伤了我们几百人。这个,就当没这回事,您别说我们这个丑事,我们也不告你滥杀友军了,如何?”
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