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说要吃锅子的时候,程老二举双手赞成。程老大正在月子里,家里的伙食虽然不缺荤腥,但没有煎炒烹炸,除了清炖就是清蒸,他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

若是套用胡大师命理学的那一套,程老二会这样给自己批字儿:五行缺炒,八字欠炸,命里少宽油。

主角还是木匠刘,饭桌就摆在东厢房,家里的女人不出面。

东西都备齐了,程老二却跟许大志撅着屁股在窗底下烧炭,周扬疑惑的问,“木炭都是现成的,你俩还鼓捣啥?”

程老二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叔儿爷说了,果木烧成的碳最适合涮锅子,到时候都不用开窗透气,保证屋里都是清香味儿。”

他也不心疼,用来烧炭的木头正是从后院仓房拿出来的梨花木。

“其实枣木是最好的,可咱家里没有,只能用陈年的梨花木边角料凑合凑合。”

开吃的时候,周扬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程老二对木匠刘言听计从,人家不愧是有性格的木匠,真不是拿架子,不管风水还是古董,懂得不比程老二和胡大师少。

程老二殷勤的跟木匠刘敬酒,俩人讨论着古董家具怎么辨别年份,木种。

木匠刘话不多,称得上惜字如金,但每说一句都在点子上,就连周扬这样的二把刀都觉得受益匪浅,跟着长见识。

也正好程老二的兴趣在此,尤其是紫檀家具黄花梨家具,是他请教的重点。

看来程老二又打算做紫檀大王了。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周扬自己没有这样的天分,才更加羡慕嫉妒有这种天分的人。

嘴上对紫檀大王这个名号调侃居多,但心里是怎么算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大概也希望能有机会写一篇凡尔赛体的日记:儿子开学第二天,学校收书费学杂费,这笔巨款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唯有忍痛卖掉家里压箱底的紫檀八仙桌,我是个败家子儿,这样下去家里的藏品总有一天会跌破三位数的。

程老二是个场面人,既恭维得木匠刘眉开眼笑,还不会冷落了董齐。

他晓得董齐的酒量,一点也不作假,俩人连干了满满三杯啤酒。

“董哥,港岛那边真这么乱?”

董齐被程老二问愣了,哭笑不得的摇头道,“乱是乱了点,也没有传的那么邪乎。”

程老二放下酒杯,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艺术来源于生活,电影里一言不合就追着人砍的古惑仔应该还是有原型的吧!”

董齐说,“小混混古惑仔自然是哪里都有的,只不过一言不合就砍人多半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的。”

周扬斜了程老二一眼,意有所指道,“古惑仔没有脑子,一辈子都是古惑仔。”

阿爷跟着点头,木匠刘也同意道,“你姐夫说的在理,选对了行当,只要肯学都错不了的。”

程老二讪笑一声,如何也想不到饭局突然就变成了声讨大会,给几人满上,他说,“叔儿爷,阿爷,董哥许哥,咱们走一个。”

周扬自然是不喝酒的,也拿着茶水作陪。

程老二憋不住,抓耳挠腮了半天又问道,“董哥,过些日子我也准备到港岛那边讨饭吃,就是”

董齐没拍着胸脯保证说到时候遇到困难找哥哥,他晓得周扬对程老二的一向态度,再说总归是姐夫跟小舅子之间的鸡零狗碎,他还是不掺和的为妙,免得到时候帮与不帮都落埋怨。

当然要是程老二真找上门去,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你知道我是准备到那边拍电影的,我听说港岛那边的影视圈里,古惑仔们的话语权很大,咱们一个外地人过去,不会受欺负吧?”程老二心里有些忐忑。

他吃过这样的亏,肚子上现在还有刀疤,以前当过混混,自然知道混混最怕的是另一伙混混,尤其是一言不合就动刀的混混。

他现在吃喝不缺,要啥有啥,自然和以前胡打烂凿时候的想法不一样了,他现在怂得要死。

董齐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周扬,看见周扬点头,董齐才说,“全世界的混混都一个鸟样,混堂口的古惑仔也如此,左右摆脱不了一个欺软怕硬,你硬气了,他自然就怂的跟孙子一样,恨不得跪倒在地上给你擦鞋。”

可关键的如何硬气起来的问题,董齐没有说,他知道程老二身为周扬的亲小舅子自然是不用担心腰杆硬不硬的问题,主辱臣死,就是他和王大状也会让不开眼的狗东西知道下什么叫钞能力。

有老人长辈在场,这样的混账话自然是不能说的,董齐斟酌着语气,淡淡的说道,“把心搁肚子里,那些小混混上不得台面的,咱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一直专心听着的木匠刘呲溜喝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羊肉片,呼哧呼哧的吃完,擦擦嘴说道,“没错,对岸那些土生土长的都是没血性的,从红毛鬼子手底下卑躬屈膝了这么多年,卵子都要退化了,要说干仗,他们不行的。”

“您说得对!”

董齐笑呵呵的应和着,尽管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

港岛的社会,还是钱说了算,古惑仔们也不缺血性,但也不是铜皮铁骨的机器人,也要养家糊口,出来混追求的都是钱,当然谁有钱谁就是大哥。

反正也已经知道了周扬的意思,董齐跟程老二说,“到港岛发展其实也是不错的,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得狗窝,可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和你王哥在港岛那边还有点人脉,影视圈的事


状态提示:273.火锅--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