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放心的问大姑,“跟老太太出来的事,跟家里商量了没有。”
大姑得意洋洋的说道,“你放心,你大姑父支持我,正好我也借着这趟躲躲农忙。”
男人都是贱骨头,她矜持着,大姑父艾远方倒是坐不住了,三天两头的跑到县城打电话,说不出肉麻的情话,左右不过是一句,清水,你啥时候回来呀,家里的鸭子都没人喂了。
大姑父确实很郁闷,老夫老妻,往日里没啥,现在老伴不在身边了,竟觉得空落落的,一个人吃饭都不香。
刚开始还想着没了人管,自己小酒赶紧喝起来吧,越喝越觉得不对劲儿,老婆孩子分明是把他抛弃了,他苦啊。
当公公的,为了避嫌,没事也不敢总往大江那凑,大儿媳妇还要奶孩子,见了尴尬。
大海那倒是可以去,可现在也还怕撞见大海领着魏丽萍。
他是长辈,照说不应该怕,但现在的年轻人太活泼,他跟不上思路,尴尬的就只能是他。
婆娘走了这么久,庄子里的父老乡亲也是要问的,他只能捡好听的说,清水照顾老太太去了。
可老太太负气带着郝宁宁离家出走,又不是秘密,他现在都快没脸见人了。
又赶上农忙,人家都是一家老小齐上阵,清晨而起,日落而归,他呢,只剩下老哥一个。
周扬偷偷给大姑塞了点钱,赶紧压住大姑的手,劝道,“您先听我说,我不是不年不节的非要给您钱,这次到港岛,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不能空手而归吧。这些钱你拿着,帮我买点特产,都要打点的。我几年不着家,兴许大姑父心里就埋怨我。”
大姑不是傻子,也认得周扬塞过来的是一叠崭新的美金,“这实在太多了,再说我也有钱,不能要你的。”
“您听我的,您的是您的,我这个当叔叔的,要给大壮二壮表示一下吧,要不然老赵家还得以为咱老周家不知礼,另外兰香嫂子也得给买点东西,对不?”
大姑佯怒道,“他敢?赵兰香能嫁到咱老周家就偷着乐吧,不知道有多少家有大姑娘的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在她的观点里,老周家没有配不上赵兰香,当然她也不会觉得赵兰香高攀。
“我晓得你的意思,别把我看得太小气。”大姑有些埋怨周扬的多此一举,她虽然和赵兰香不太对付,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出远门肯定不会落下儿媳妇的礼物,让父老乡亲们挑理,说她婆婆当的不够格。
周扬只能劝道,“大姑,您别嫌我俗,我的意思是,买一回,咱就直接一步到位,让十里八村的都见识见识您的气派,要我看就买一副好首饰,别嫌贵,兰香嫂子戴着里子面子都有。”
“不行,还好首饰。她咋不上天?”
眼见得大姑就要炸毛,周扬只能苦笑着安慰道,“左右不是外人,说句难听话,兰香嫂子的东西,将来不还是要留给二壮和三壮,左手倒右手的事,不亏的,您就当为孙子媳妇置办的传家宝,成不?”
大姑认真考虑了一会,点点头,马上教训他,道,“你呀,生意做大了都快钻到钱眼里去了,这是能用亏不亏来形容的嘛,我是她婆婆,就是买一根毛线绳回去,她也不敢嫌弃,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周扬捧着说道,“您说的没错,千里送鹅毛,情义值千金,您要是真送黄金了,兰香嫂子不得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嘁,我可不是指望着她感激我,背地里不讲究我就烧高香了。”说是这么说,大姑还是把钱接下来了。
“还有一个事,我是当小辈的,您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您就听听,行不?”
大姑警惕的看了一眼,反问道,“你不会是劝我把魏丽萍那份也捎上吧,三娃子,不可能,你别跟着瞎掺和。”
周扬的确不想掺和到大姑和儿子儿媳妇以及未来儿媳妇的矛盾当中,但大海求到他这了,他也知道魏丽萍是个合格的儿媳妇,才硬着头皮要帮一把。
换做另外一个,他躲还来不及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这种情况,不管说啥,双方都会以为他站在对面的立场上,左右的不到好。
“您听我一句劝,老周家的种都是倔驴,十头牛也拉不回的那种。你出来有些日子了吧,临出来前没嘱咐大姑父吧?你想想,以大姑父的性子,能压住大海哥吗?”
大姑愣愣的点点头,过了这么多年,她对她男人再了解不过,老好人的性子,轻易不会说不。
指着他压住大海恐怕是不可能了,不帮着撮合就不错了,她这一趟下来兴许就是一个月开外,要是性子冲动的年轻人,孩子都有可能揣上了。
越想越不放心,大姑哭丧着脸,“感情这个家,我谁的主都做不得了是吧?”
周扬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可能猜测到了大姑的心思。
日子过得好,别说放在十里八村,就是县里市里也是竖大拇指的,两个儿子也争气,都有能耐,她这个既当妈又当婆婆的难!
她没有小姑子李佳那样的学历和容貌,牙尖嘴利又比不过葛树莲,做起农活来也就是庄子中游水平,老爷们儿又孬,她不端起范儿来,怕两个儿媳妇将来骑到她的头上。
庄子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儿大不由娘,她现在就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大江和大海还是当初那对指哪打哪的乖宝宝么。
甚至有时候听见庄子里的老人抱怨养儿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