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乱作一团,空间不够宽敞,阻碍颇多,即便是金大中这样的老手也有些施展不开拳脚,不一会脸上就挂了彩,他瞧见那个女人还杀猪一样嗷嗷叫,使了一记黑脚,把女人踹了个狗吃屎。
他可不是正人君子,更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别说是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他看不顺眼的,五六十岁胡搅蛮缠的老太太都打过好几个了。
怜香惜玉,那是在面对自己的女人时才生出的心思。
女人叫的更大声了,四周乱糟糟的,想跑都跑不出去,披头撒发的好不凄惨。黄先文的保镖也吃了个大亏,虽然人数劣势不是特别明显,但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能想到在警局对方还敢动手,尤其动手的还是一帮烂仔混混。
混乱持续不到五分钟,外边走廊上已经有警员吹着哨子过来阻止,可地方就那么大,金大中和手底下的马仔也越打越兴奋,警员只能一个一个挤进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准备躲着不过问的局长也不得不出面了,在几个手持警棍的警员的簇拥下,局长虎着脸站到门口,喊了一嗓子,“住手,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港岛皇家警局,不是帮会堂口。”
女人见到了局长,哭喊着挣脱开战局,扑过来哭喊道,“詹sir,有人在警局行凶杀人啦!”
局长皱着眉,心里腻歪极了,早就知道受害者不简单,可也没想到来头这么大,他往王大状那边瞅了一眼,能让两个鬼佬当手下的人,怎么能简单得了,从这些人刚进警局的门开始,他办公室的电话就没停过。
几家商会在港岛的话事人,大公司的总裁,再到好几个太平绅士、警务署的上司、政务处的鬼佬领导,还有港岛妇女儿童联合福利保障司跟着凑哪门子热闹。
话里虽然没偏向哪一个,但都提醒他这个案子要谨慎,港英政府高层,再到商界民间都很重视。
混乱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长压压手,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在警局行凶可是要抓起来的。”
“詹sir,有人在警局行凶你还不把人抓起来,我要投诉你,让黎警司撤你的职啊。”女人指着局长的鼻子破口大骂,她以为已经把局长吓唬住了,又指挥自家的保镖,对着小五子和金大中两个喊道,“就是这两个扑街,斩了他的手,出人命了我负责。”
有几个警员见局长没反对,又知道黄先生和黄太太一直是局长的座上宾,很有眼色的挤过去把小五子和金大中夹住。
但毕竟这么多双眼睛,警员也不敢做的太过分,让小五子腾出手来,又撩翻了两个倒霉的保镖,连带着那几个拉偏架的警员也受了波及。
其他警员一看自己人吃了亏,这次偏向就有些明目张胆了。
小五子本来就没准备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金大中更不是怕事的性格,他晓得大佬董齐很有能量,摆平一个小小的警长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大佬替大佬的大佬办事,怎么可能低头认怂。
他一直受这些差人的窝囊气,如今有人兜底,能痛痛快快的教训这些差人,可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港岛这些烂仔最有眼色,知道跟什么样的大佬迈什么样的步子。跟着衰仔混,三天饿九顿,跟着大佬混,吃喝不用问。
“够了,把警局当成菜市场了嘛?”局长沉着脸,这次却没看黄先文和黄太太。
警员们最识眼色,瞧警长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知道不能再偏帮了。
女人把倒在桌子底下像死猪一样的儿子搀起来,看见儿子满脸青肿,连门牙都掉了两颗,指着小五子一伙人道,“你们这些扑街,我要告你们,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小五子拢了拢扣子都被扯掉的衣服,浑不在意。
黄家华吐了一口血沫子,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妈,我的胳膊好像断了。”
“詹克武,你是聋的吗,家华胳膊被打骨折了,把人抓起来呀!这么多人证。”女人又扯着嗓子喊起来。
黄先文从地上捡起不知道被谁踩碎的眼睛,从怀里掏出眼镜布擦擦,倒没像他老婆那样气急败坏,但颤抖着的嘴唇也显示他此时心里远没有那么淡定,“詹sir,我要见我的律师。”
“黄先生息怒,警局一定会给黄先生个交代。”黄先文他要小心应对,董齐也不是他能教训的,更不要说两个鬼佬都殷勤对待的王大状。
小五子看着莽撞,但偏偏董齐和王大状都约束不住,局长不敢小瞧,思忖片刻只能柿子捡软的捏,对着金大中劈头盖脸的呵斥道,“是不是外面的日子太舒坦了?金大中,一个冲击警局就能让你牢底坐穿。”
“阿sir,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从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来的,总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见义勇为不可以吗?不给我发个好市民奖就算了,还污蔑我啊,阿sir,我好心凉,小心我告你毁谤啊!”金大中是九龙塘警局的常客,这里面哪个警员一撅屁股,他都知道是放屁还是窜稀,只要背后的大佬靠得住,他有一万个办法让差人吃瘪。
一直没什么关注度的王大状走过来说道,“詹局长,我们是来处理问题的,不想胡搅蛮缠,我的老板被嫌犯撞伤,然后逃逸,我们要追究责任。”
局长也觉得难办,要是一直这样乱哄哄的反倒能不了了之,他就怕王大状这样心平气和的讲道理,“办案是有程序的,这样的交通案件比较繁琐,我还是建议你们协商解决,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