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听说厅堂那边王爷正在宴请一位龚先生呢,好像是给昭阳郡主请的射箭先生。”鹊儿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君主的脸色。
彤卉点了点头,瞧不出喜怒。
她放下筷子,拿勺子舀了一口汤,只是送进嘴里有些食不知味,还微微有些发苦。
“咚”的一声,她把碗重重搁在了桌子上,皱着眉头擦了擦嘴角,嫌弃道:“这什么汤,怎么这么难喝,如今厨房的人也敢踩在我头上,糊弄我了?”
鹊儿见郡主没说什么,还以为没事了,突然冷不丁的一撂碗,吓了她一跳。
她战战兢兢的试探着伸手去拿那碗汤,偷瞄了郡主两眼,见郡主没反对,才放心的端起来尝了尝。
这团鱼汤挺好喝的啊,很鲜美。
她又瞧了郡主一眼,小声道:“那婢子去厨房给您换个桂花酸梅汤可好,酸酸甜甜的,清口一些。”
“不必了,没胃口。”彤卉不耐的推了推碗筷,站起身来往院子去。
鹊儿赶紧放下汤,跟了上去,低声劝道:“郡主又是何必,伤的还是自个儿的身子。”
彤卉气极反笑,“怎么,我吃饱了还不行?”
“婢子不敢。”鹊儿嗫嚅着,垂下了头。
彤卉冷笑一声,“我书案上有一张帖子,你拿着去王府,递给王澜。”
鹊儿不敢耽搁,低头应了,赶紧动身前去。
自打昭阳郡主来了,自家郡主就开始脾气不好,这几日越发喜怒无常了,与之前善解人意的郡主判若两人。鹊儿叹着气摇头。
彤卉站在院子里有片刻的怔松,她狠狠的折了一枝开得正好的芍药花,用力的将那花的花瓣一片一片揪掉,扔在干净整洁的石板地上。
她克制不了内心的烦躁,她是想和彤嫣好好做姐妹,可是每当听到彤嫣有什么,而她却没有,这心里就难以言喻的痛苦。
彤玥她可以不在乎,因为雍王妃是彤玥的亲娘,可彤嫣又凭什么?就因为生得漂亮吗?为什么彤嫣就可以记在雍王妃的名下做嫡女,就可以得到阿爹毫不保留的宠爱,甚至得到太后娘娘的青睐,还能够拥有四公主、徐家小姐、周家小姐这样的好朋友。
而她呢?同样都是雍王的女儿,凭什么她从小就要受这种的冷眼,连婚事都没人管。
彤卉的眼眶里盛满了泪水,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王澜拿着手中的帖子,嘴角嗫了笑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就知道清平突然跟她走的近了一定是有所求。
清平不就是想去崇国寺求个姻缘吗,没有长辈跟随又无法出远门,想求她阿娘跟着一块去。
王澜心里清楚的很,清平爹不亲娘不爱的,虽空有郡主头衔,可连婚事都是个问题,此举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她们王家的态度,看看能不能为她的婚事操操心。
虽然祖父不让提及清平的阿娘,可再怎么样清平也是她的表姐,血脉是割舍不断,外人提起来,也都知道王家是清平的外家。
掩耳盗铃又是何必,不就是大姑母得了失心疯而已嘛,又不是从王家得的,要被诟病也是王府的事。
她带了丫鬟往她娘王夫人的院子里去。
王夫人听了她的话后,倒是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陷入了沉思。
这事不是她能说了算的,还要问问丈夫和公公的意思才是。
这个小姑子,从来都是家里的禁区,是不允许提起的,这么多年清平郡主鲜少露面,整个王家,也都没注意过这个外甥女。
“阿娘,清平毕竟和咱们是姑表亲,您就生了哥哥和我,阿爹又是独子,本来家里就清冷,若不多笼络笼络,日后连个帮衬的亲戚都没几个,若是清平与我走的近了,清平承了咱们家的恩情,嫁的好些,与咱们百利而无一害呀。”王澜伏在王夫人的膝头上,虽然撒着娇,却说得有理有据。
王夫人听着也有些意动,王家香火不旺,儿子和女儿都是独苗,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怜爱的抚着王澜的头发,松口道:“等我晚上问问你阿爹,若是你阿爹同意了,我就带着你们四日后去崇国寺,可好?”
王澜笑逐颜开点头道:“好,我就知道阿娘最好了。”
王亦海直到天黑才回到府中,王夫人已经习以为常了,刑部向来忙的很。
她伺候着王亦海更衣用膳。
直到吹灯前才和他提起了这件事。
王亦海听完后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啊!”
王夫人不明所以,接着又见丈夫点头出的神呢喃道:“也是我的疏忽,忘了还有个外甥女,也罢,你就去吧,从寺里回来后,你想想京里有没有合适的儿郎,选几个与我说一说,咱们一块拿个主意,然后我再去和雍王提一提。“
他越说越觉得有些勉强,雍王愿不愿意搭理他还是一回事呢,清平毕竟还是雍王的亲生女儿,再怎么样,也不能不管她吧。
但清平也是他的外甥女,万一雍王要是不上心呢,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啊。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
王夫人笑着点头,温声抚慰着他道:“您也不用太过劳心了,这事咱们就尽心帮一帮就是了,毕竟清平从来没上过门,咱们做舅舅舅母的也没过问过,此事成不成也是两说,也不能直接就拒绝了,您说呢?”
“是,夫人说的对。”王亦海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含笑握住了王夫人给他按着肩膀的柔荑。
“老爷。”王夫人含羞带怯的微微低头,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