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要见皇上,不然谁也休想动我!”左贵妃嘶嚷着,嗓子有些黯哑。
“哀家若是不行呢?”萧太后淡淡道。
“母后,不要为难臣妾,你知道的,不要逼我。”左贵妃挣了挣,开口道。
“怎么,威胁我?”萧太后冷冷一笑。
“不敢,臣妾只是相见皇上。”左贵妃说完,刻意低下了头。
“将贵妃送去冷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一道男声从屏风内传来。
众太医连忙下跪。
此刻,李明皇已经转醒,从榻上坐了起来。
夕沅上前,扶起他。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你见见臣妾好不好?”
左贵妃一听李明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呜咽不断。
李明皇在夕沅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刚站定,夕沅便松开了手。
“皇上,皇上。”左贵妃跪在地上,挪动着爬到李明皇跟前。
李明皇冷眼瞅她,不作声。
“皇上,臣妾并不知什么蛊毒,如今看来,才知是你我中了毒,若早知臣妾的血能救皇上,臣妾定万死不辞。”左贵妃拉着皇上的衣角,声泪俱下,看起来很是委屈。
“朕看在你我多年夫妻的份上,没有追究你左家,已是格外开恩,朕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愿意多猜忌罢了,起来吧,去冷宫,好好反省,闭门思过。”李明皇叹了一口气,又朝林公公瞅了一眼。
左贵妃泪眼朦胧,不一会儿竟大笑起来。
“人人皆道宫中锦衣玉食,却不知,皇上亦是冷漠之人,自古君王多薄性,臣妾今日信了,以后便不再报有痴念了。”左贵妃停止了笑,拭去眼泪,站了起来。
她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皇上,你想柔姐姐吗?”
李明皇瞅着她,眼神迷茫,似有悔恨,又有多情,那莫名地情愫浮上心头。
“呵,原来皇上有心的。”
左贵妃再次朗声大笑,接着她又看向夕沅:“沅儿,这名字真好!”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慈仁宫。
见她离去,李明皇瞅着跪了一屋子的人,竟有些心烦。
“皇上,您刚醒,不易久站,须得卧榻休息一两日。”刘太医上前,拱手道。
“沅儿,过来,扶朕去休憩。”李明皇抬了抬胳膊,朝着夕沅喊道。
夕沅听着他颇为柔和的语调,竟有些不习惯。
她很是听话的上前,搀着他朝屏风后走去。
李明皇慢慢地走到榻前,轻轻地躺了上去。
夕沅见他躺好,便替他掖了掖被角。
李明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神情异样。
夕沅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抽回手。
“皇上,夕沅为您熬了汤药,马上给您端来。”她转身,快步离开。
李明皇定了定神,刚才他好像看见了柔儿啊。
不对,不是柔儿,那是沅郡主。
“桂嬷嬷,皇上的药要煎一下,您和我一起?”夕沅走出来,朝萧太后看了看,又转向身旁的嬷嬷。
“老奴跟郡主去。”桂嬷嬷上前两步,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慈仁宫有小厨房,夕沅便跟着桂嬷嬷去了那里。
刘太医早就开好了补气血的方子,草药也是现成的,不过是夕沅拿起,躲避李明皇的借口罢了。
此刻她很是冷静,她一边熬药,一边想李明皇刚才失礼的模样。
左贵妃走时,特地提起柔儿,还喊了自己的闺名,莫非有什么联系,或者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夕沅百思不得其解。
“郡主,这药是不是好了?”桂嬷嬷见药罐的水眼瞅着敖干了,不忍开口道。
“啊,好了,嬷嬷倒出来便好。”夕沅回神道。
桂嬷嬷愣了一下,转即拿了碗,将药罐里的汤药,倒入其中。
“嬷嬷,药有些烫,一会儿再端。”夕沅淡淡开口,说完,还朝外面看了看。
桂嬷嬷有些不解,此刻这小厨房内外也就她二人,郡主这是寻谁?
“嬷嬷,您是宫中老人了,您可知柔儿是谁?”夕沅瞅着她,淡淡一笑。
桂嬷嬷看着她,心砰砰直跳,沅郡主这是要问什么?
她直视着夕沅,想从那清澈的眸子里瞧瞧有些异样。
桂嬷嬷盯着看了许久,神情竟恍惚起来,柔儿,沅儿,她努力回忆着柔贵妃的模样,竟觉得眼前之人和那逝去的娘娘有些相像。
若是贵妃的公主还活着,应该和沅郡主一般大。
她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兴许是这两日没睡好,怎么还恍惚上了,哎,眼睛花了,竟辨人不清了。
“郡主,老奴不知柔儿是谁,没听过,这汤药凉了,可要端过去?”桂嬷嬷低声道。
“走吧。”夕沅回一淡淡地笑,端起碗,走了出去。
桂嬷嬷不知怎么竟有些紧张起来。
踏进屋子前,夕沅回身瞅了一眼桂嬷嬷。
吓得老嬷嬷差点踉跄倒地。
“嬷嬷,无碍吧。”夕沅关切道。
“啊,没事,多谢郡主关心,快进去吧,凉了怕是更难喝。”桂嬷嬷说着,不去看夕沅的眼睛,只是瞟向屋内。
夕沅总觉得嬷嬷怪怪的,不过却说不上来。
“皇上,这是补气血的汤药,您喝一些?”夕沅走进去,朝着榻上发呆的李明皇征询道。
“沅儿,你喂朕吧,朕没有力气。”李明皇看着她,一脸殷切。
夕沅心咯噔一下,莫非皇上把自己当做了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