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的到底是谁?”哑娘子摘下帽子,退去红衣,精致妆容下的方三向,微眯着眼睛看向他。
常故人浑身一震,这张脸疯狂的撞击着他的心,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第一次他把这两张脸重合,分开,再重合。一个粗糙的,颓败的,刻意丑化的,一个精致的,清高的,淡淡妆容的。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他扔了剑,蹲下身抱住了头,痛的快要炸裂,白衣飘到他的眼前,长衫微摆,露出一双精致的红色缎鞋。
“你刺激我,就是为了不让我救你么?”常故人跌坐在地,一步步后退。
“我是你的心魔,这都是你心中所想啊?你即想要我这个兄弟,又想要我这个女人。”说话间,红衣白衣交替出现,一会是哑娘子,一会是方三向,心魔继续道:“你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来告诉你,此时,我可以不再做你的兄弟了么?还不清楚么?你在心里早就把我幻想成过女人,你即想要兄弟又想要女人,你的心好脏啊,好淫邪。”心魔步步紧逼,常故人摇着头坐在地上一步步后退。
“你别过来,别过来,不是这样的,我没那么想。”常故人大吼。
“你是不是还幻想过这样。”心魔俯身欺近他,精致的脸慢慢凑近,吐气如兰,表情又恢复成哑娘子那样凄凄楚楚。
“不要这样,你停下。。。。”常故人的话被冰冷妖冶的唇擒住,最后一丝理智土崩瓦解,全身已不受控的迎上去,一把抱住这一袭红色,他开始疯狂,推到她,压向她,他的手开始撕扯她的衣衫,意识开始涣散,他沉醉在自己的放肆中。
“常公子。”一声惊呼,把常故人拉回来,他一下子僵住了。一袭青衣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是解酒。
“我,我在做什么?”红衣白衣哑娘子方三向全都不见了,大宅子不见了,大榕树不见了,他呆坐原地。
“这黑气是什么?怎的忽然散了。”解酒奔到近前举目四望。
“是,我的心魔。”常故人还未完全回过神,他喘着粗气。
“我见你与一团黑气纠缠在一起,举止怪异,像失了魂,便赶紧喊你,那黑气便散了。”解酒伸手想拉他,他躲开,支撑着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常故人眼神飘忽的问。
“我。。。我看到海边的一切,方公子受伤后你们不见了,我很着急,又不知该去哪,谁想一会你又出来了,我看到你点蜡就知道你是来了鬼王界,我是妖族,和你进去的方法不同,追进来时,已看不见你了,不过我有两界香,能追踪活人的方向,中间有好久,这香烟柱向天,失了你的方向,我便在这里乱走乱撞,所幸大概两个时辰前烟又有了指引,我一直追着走,刚刚便看到你了,你是要去那无心塔么?却怎么陷在此地?”
“你可认识去无心塔的路?”常故人逐渐恢复了神志,头脑清晰起来。
“我。。。认识,我家族和鬼王界有些渊源,我来这里也没什么阻碍,曾经来过一次。”解酒诺诺道。
“你把路指给我便出去吧。”常故人的声音恢复到低温状态。
“不!我要救他!”解酒一改往日的婉约,大声道。
“你一身自由,我不管你,不要碍手碍脚才好。”常故人已跃上疾风笔,当先走了。
“好。”解酒竟一跃飞起,紧紧跟着常故人,常故人看不出他用的是何飞行秘宝,便不再看她。
“刚才谢谢你。”头也不回,声音也低的几不可闻。
“只是碰巧,何以言谢,过了前面的山丘,我们就能看到无心塔了。”解酒应到,并不着痕迹的提醒。常故人稍一调整方向,二人加速而去。
行至半山,眼前出现一片白色纱帐,竟是长长不见尽头,拦了去路,常故人看着路引子,果然前路是黑的,调转方向便要绕行,解酒阻止他说:“常公子,这纱帐出现的突兀,绵延无尽头,鬼王界迷障奈何不了我,你跟我走便是。”解酒当先一掀薄纱钻了进去,常故人紧随其后,一进入纱帐内,便传来悠悠箫声,凄切委婉,甚是好听,前面的解酒转了个圈,侧耳倾听,似是对这箫声着了迷:“方公子,是你么?”只见她直直的盯着前方,常故人心想她莫不是也被迷了心智,便想上前伸手拉她,怎奈自己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想喊她,却叫不出声。
白衣款款,随着箫声出现在解酒目光所及之处,竟是方三向。常故人想喊想告诉解酒这是她的心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方三向已不似往日的不修边幅满脸油腻,仙人气质倾倒众生,如画般的眉目,常故人也不由看的痴了。
“方公子,你怎么会在这,我随常公子去无心塔,一定会救的了你。”解酒满眼激动,言之凿凿。
“根本没有无心塔,你们不要去了。”方三向望向常故人。
“不是的,有无心塔,当年我姑姑救姑父,是来过的,他见到了命灯鬼。”解酒急急的说。
“你即便救了我,又能得到什么,这么多年你还不懂么?”方三向瞥了一眼常故人。
“我不想到什么,从来没想得到什么,我只要你活,只要你活着。”解酒竟急的哭了出来。
“我知你心意,看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知我心意,你这样痴缠,我好生不自在。”话虽对着解酒说,眼睛却看向常故人。
“我。。。我知道的,我可以,我可以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