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瑜慌乱的帮她擦去血渍,可血越擦越多,眼见叶寒枝越来越虚弱,萧景瑜的心就如同有万刃齐剜一般。
“来人啊,来人啊!”
“有没有人?快来人,来人救救她!”
“救救她,救救她……”
萧景瑜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声呼喊,可没有一个人能听见,也没有一个人会来救她。
叶寒枝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重新陷入昏睡,但这次却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萧景瑜看着叶寒枝禁闭的双眼和生气了了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
若是早知道她会这么早就离他而去,他这几天就该一直陪在她身边,这样,她在自己的眼中还能多停留一会儿。
人这一生到底要留多少遗憾才会醒悟?
他不知道,但他明白,他不想再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遗憾。
他靠近叶寒枝,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他就那么抱着她,裹紧衣衫罩在她身上,运足内力于两手掌心,一手放在她后肩,一手握住她的左手,将自己的内力一点点渡入她的体内。
他的内力醇厚,能抵挡一些山间寒气,他试着将内力导入心脉,慢慢温养。
他明白他现在只是在尽力拖延时间而已,可他除了这个已经别无他法。
他走不出这山沟,更救不了她的命。
他束手无策,叶寒枝的脸色即使苍白也是美好娇媚,让人忍不住的心动。
这一刻,他竟觉得这是自己这一生最为难熬的时刻。
以前被人刺杀几次面临生死,他没怕过;与多方势力周旋辗转,权力起起伏伏,他没怕过;幼年时父皇外出,母妃与他被困寝宫,皇后命人毒死自己和母妃,他也没怕过。
可现在他竟然不敢多看她一眼,因为每多看一眼,他的心就多痛一分,他留不住她的命,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所以他只能抬头看月亮,看月亮慢慢升高,看月亮被乌云遮挡,又看着乌云渐渐被风吹散。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月亮一般,用尽一切想要照亮叶寒枝的人和心,可总有乌云想要将他的光芒掩盖,让他找不到她,照不到她,而现在,更是阴云密布,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叶寒枝现在怎么样了?脸色如何?气息尚存多少?她……还能撑多久?
他不想流泪,可眼泪不听他的话自己流了下来。
秦贞死的时候他只是难过,母妃被人辖制时他只是愤怒。
他这一生从没为任何人流过眼泪,因为他知道,流泪是软弱的象征,流泪换不回他想要的东西。
七弟曾经说过,人生在世,能做自己已是不易,若能再得心爱之人相伴,那便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他不奢求能够幸福,只希望当他转头时,能看到她好好的站在那里。
可现在就这样一点的念想,恐怕也是一种奢望。
“殿下在想什么?”
月儿忽然光芒大盛,照亮了这不知名的野山沟。
萧景瑜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叶寒枝正睁着她那双剪水秋瞳看着他,她的气息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和没受伤时没什么两样。
“你,没事了?”
有些不相信,萧景瑜盯着她的脸一直看,一直看。
叶寒枝身体的这些变化她自己最为清楚,转瞬之间她的伤竟然痊愈了,方才的心悸,刀伤,好的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嗯,没事了。”叶寒枝点了点头,挪开与萧景瑜的距离,只是看起来神色飘忽,有些心不在焉。
“真的?”萧景瑜还是不相信,他第三次探上她的脉搏,脉搏跳动有力,极有规律,明显已经大好。
“怎么会这样?”这太不可思议了,可事实摆在他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景瑜一把抱住她,头枕在她的肩上,脸上的笑容让月亮都失色了几分。
叶寒枝任萧景瑜抱着她,没有再推开,只是一言不发,沉默万分。
萧景瑜心思敏锐,盛喜过后便发觉她不对劲。
“阿枝。”他放开她,眼睛与她平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叶寒枝抬头看着萧景瑜,问,“殿下觉得那些死士是谁的人?”
刚刚经历生死就这般操心,萧景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酸又涩,又苦又痛,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她不想谈论她的伤势,说明她对今日发生在她身上的怪异之事是知道些什么的。
萧景瑜收回手,她的心底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而这些秘密他从来不是她愿意分享的那一个人。
叶寒枝明白萧景瑜的想法,但她现在不敢去细想她伤势痊愈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她只能强迫自己去想别的,强迫自己专心一意。
“谁会有能力豢养死士还能藏的这么深?”
萧景瑜闭了下眼,配合她道:“不用想了,是五哥。”
叶寒枝问:“殿下何以肯定?”
“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了?”萧景瑜回望叶寒枝,“他派人从金原一路跟着我到京城,我们的行踪,他最清楚不过。”
萧景瑜这么一说,叶寒枝也明白了过来,别人不知她失踪到了哪儿,只有萧景铭的人见过她,所以,也只有他才最有可能。
“原来真的是他。”叶寒枝并不吃惊,“他能瞒着萧景钺开矿,就能瞒着所有人豢养死士,看来他所谋不小。”
萧景瑜冷笑一声,眼神狠戾:“不管他所谋多大,他要杀你,我便杀他。”
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