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碧皱了皱眉,“莫不是……?”后面的话无需出口,黎清也猜到了,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记忆恢复了?”和碧看了看黎清,又看了看侍女,那侍女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这可真是冤孽啊!”冤孽,黎清听到和碧这样说,想来那绾绾跟她心上人的结局也并不怎么好了!“抱歉,清姑娘。”和碧对黎清说,“我得去看看。”
绾绾是她极为要好的朋友,在天界之时也帮了她许多,这事她无法置之不理。“黎清也可同去,万一能帮得上忙呢!”黎清说道。和碧没说话,想来表示默认了。黎清便跟在她身后,慢慢走了出去。
“姑姑,你为何如此啊!”是司花神君绾绾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质问与不解。天后仍是尊贵雍容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绾绾,你在胡闹什么!如此不懂事,将我凤族置于何地!”
“凤族、凤族……”绾绾喃喃道:“可姑姑,难道我这辈子就必须为了凤族而活,我为凤族做的还不够多吗!”
她曾为了凤凰一族东征西战,满身伤痕,只因为她是凤凰一族的希望,所以她未曾有过半句怨言,她让凤凰一族重新立于天界,他人再不敢轻视,甚至于姑姑才有资格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天后之位,她以为她已经为族人做得够多了!
她这一生,不都献给凤族了吗,还要她如何呢!“姑姑,我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看着眼前的一幕,黎清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凤凰泣血的画面,震撼人心。
“绾绾,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天后的声音里满是失望,绾绾却突然大笑出声:“如何不能!姑姑莫不是忘了这天后之位是因何而来!”天后无话可说。“姑姑,别再逼我了!”绾绾又说道。
此刻,天后突然施法,似乎想要再次封印绾绾的记忆。绾绾当即反击,眉眼也冷了下来:“姑姑,你若执意如此,那别怪绾绾了!”天后自然是不敌战力超凡的绾绾,那可是可与战神并肩的人物。
“若凤族一直将绾绾当成工具,那绾绾也不需顾忌太多。凤凰一族,我既守得,那也杀得,姑姑可有想过后果!”天后的眸中竟流露出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
这绾绾,也太英姿飒爽了,还以为司花神君便是与花打打交道,不曾想是人家太过厌倦杀戮,这才将自己隐于花丛。“绾绾,你别冲动!”和碧开口,语气中满是真挚。绾绾一愣,笑着对和碧说:“阿碧,你来了,让你见笑了!”
绾绾看着和碧,“可我没有办法,阿碧,我无法忘了他,正如你永生永世也无法忘了蔺相如一样。”和碧不再言语,她知道绾绾为何如此,绾绾当真太苦,“那,你小心。”和碧如此说,也只能如此说。“我知道。“绾绾说。
“可那惩仙台,你……”和碧忧心不已。若是绾绾执意下凡去找他,不顾天界律令,那便只得从惩仙台上跳下去,生死不论,最坏的后果无非是魂飞魄散,而只有如此,她才不会使得与她有关的任何人受罚。
和碧知道,虽然绾绾放了狠话,可她到底是凤凰一族的人,她拿命去守的族人,她又怎会真的让他们出事。
“姑姑,绾绾去了。”绾绾对天后说道。天后神情悲悯,“你这孩子,何苦!”她又怎会不心疼她呢!这世间路有那么多,而她偏偏选择最难的那条走!她到底是她姑姑,又如何会害她。
“姑姑……”绾绾再无话,终是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向惩仙台,和碧自然要去送她最后一程,黎清也便只能同往。绾绾同和碧道了别,黎清听到她说:“阿碧,无须担心,我会回来的!”这是她对和碧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的承诺。她绾绾,向来说得出便做得到。
纵身一跳,毫不犹豫,黎清看着,只觉心情复杂。突然之间,一道白芒划过眼底,“栗骨灵!”
“栗骨灵!”
异口同声,是黎清同和碧的声音。当下再也来不及犹豫,黎清紧跟着绾绾,亦跟着跳下了那惩仙台,“清姑娘。”和碧大声呼喊,可黎清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和碧则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她必须马上去找三殿下谢城,事出突然,黎清怎能跟着跳呢!万一她真魂飞魄散该如何是好!
而此刻,黎清只觉得痛不欲生,犹如万箭穿心,她这辈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苦楚。她的脸被割得生疼,眼睛也看不清楚,红红的一片,眼前似有红雾,出血了,黎清想,莫不是瞎了吧,不该去看热闹的,好奇心害死猫,古人诚不欺我!
今日,看个热闹便将命丢人,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黎清心想。对了,司花神君绾绾是否可在前方,她那栗骨灵又在何处?黎清心想。摄魂铃散发着浓浓的煞气,头上骨钗也发着黑暗幽深的光芒,此时,他们都在抵抗着这惩仙台带来的伤害,以此减轻黎清的痛苦,而骨钗本来便是会护主的。
黎清拔下骨钗,将钗子握在手中,飞身而下带起的风太大,黎清满头青丝乱飞,她的额头以及脸颊满是因疼痛而出的汗,将额角的发丝也浸湿了,嘴里带着血丝,白色纱衣也被血染红,看着可怜极了。
痛,黎清只有这一个念头,但栗骨灵的想法倔强地从脑海中跑出来,黎清这才想,对,她是为了栗骨灵来的,这惩仙台如此厉害,怕是会毁了栗骨灵,而栗骨灵毁了,想来绾绾也定然无法安然,毕竟这栗骨灵同其他骨灵不一样,它与主人的联系更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