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影响,就当它不存在了,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凡多,也不可能每样都载入书中。
等绕开那影壁,王承欢习惯性地拉起谢知远的手,发现这触感不对,谢知远的手是温热的,而这只手却是冰冷。回头一看,哪还有谢知远啊,眼前只有一个穿着玄衣红边新郎喜服的男人。
王承欢下意识反应:“对不起,我搀错人了。”
刚要甩开,没想到那新郎的手劲奇大。新郎把王承欢往回一拉,王承欢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新郎怀中。
新郎道:“吉时已到,快些随我拜堂吧。”
“你哪位啊?找错人了吧!”王承欢边挣扎边喊。
新郎不理她,将她拖进轿内,里面叠放着一套新娘喜服。刚才掀轿帘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
新郎手指一点,那喜服便自己撑开披到王承欢的身上。随后还体贴地帮她将喜服整理好,系好衣带。温柔到让人觉得穿这喜服的人真的就是他的心中挚爱。
王承欢只觉手脚发软身体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喜服穿在自己身上。接着那新郎又牵着她的手,带她绕过影壁,来到厅堂。
厅堂内已经来了许多宾客,或站或立,或交谈或聆听。王承欢发现,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她的耳力,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却又想不起来是谁,那张脸很白皙俊秀,如果没有那一脸怒气的话就更完美了。刚想回头仔细看看那人是谁,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唯一受自己控制的只有眼珠了。
前面的新郎回头,竟然就是那张白皙俊秀的脸,有所不同的是脸上没有怒气,只有满脸幸福的笑意。
有个名字在王承欢脑海快要脱口而出,临到嘴边却又消散无影。
耳边听到清冽低沉的嗓音响起:“娘子,我们要成亲了,你欢喜不欢喜?”
王承欢心想:欢喜吗?我应当是欢喜的。
新郎接着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眼前是俊秀脸庞,耳边是喃喃细语:“承欢。”
一个名字在王承欢脑中炸开,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谢知远!”
周围宾客瞬间消散,新郎也从温柔体贴的神情变成了面容扭曲。
王承欢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用他的脸!”
诛邪脱鞘而出,斩向新郎。新郎直直往后移了三丈远,笑道:“娘子是不愿与我成亲吗?还是不喜欢我的脸?没关系,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变给你看。”说话间又变换了几张面孔,有威武阳刚也有清秀阴柔。
诛邪感受到主人的心意,紧追着新郎而去,新郎左躲右闪,低骂了一句:“怎么没人告诉我她这么难缠。”
王承欢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也跟着往外追去。刚才是在影壁前和谢知远失去联络的,再回去影壁那里找找线索。
可是一出门,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那影壁没了,门外是一片梅林。还未来得及细想这个时节会不会有梅花,就看到那梅树下的秋千,王承欢愣住了。秋千上,谢知远已经坐在上面,向她招手。
“二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承欢,你头发散了,我帮你再绾起来。”
“好。”王承欢开心地跑了过去。
突然一束红色剑芒闪了过来,朝谢知远攻去。谢知远翻身躲开,往王承欢这里跑,剑芒紧追不舍速度飞快,赶在谢知远碰到王承欢前横梗在两人中间。谢知远只得停住脚步。
王承欢也清醒了,怒喝道:“我警告过你不许用这张脸。”
“谢知远”轻蔑一笑:“你不是最喜欢这张脸吗?”
周围的梅树和秋千都突然消失了。王承欢发现自己身在桃花源,树上桃花朵朵开,树下一个小男孩在练剑,那把剑比一般剑要小很多,分量却不轻,练得小男孩满头大汗。
王承欢突然很想去爬小男孩头上的那棵树。不知什么时候她人已经在树上,还冲下面的男孩喊:“二哥哥,我要掉下来了,接住我。”
小男孩把剑一扔,神色紧张地张开了双手,准备接这个祸害。
将掉未掉之际,又有一道红色剑芒闪过。
“真是阴魂不散。”小男孩嘴里咒骂。
诛邪赶到,破了迷障,王承欢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在树上,也没有什么小男孩,面前只有一个看不清脸的新郎。
诛邪,顾名思义,诛杀一切邪祟。感应到主人有难,不顾一切地追随过来,破了这迷障。其实如果它不来,王承欢也最多再过片刻便会清醒。
红色长剑虎视眈眈地悬在空中对准了新郎。新郎见迷惑不了王承欢,便想开溜。王承欢怎么能让他逃走,催动着诛邪拦住他的去路,手里诛仙也飞出去前后夹击。
新郎精通幻术,功夫可能不太行,情急之下大喊:“不想知道那男人去哪了吗?”
诛邪刚割伤了他一条腿,王承欢听到这句话不敢下重手,只能让双剑向他下盘猛攻,追打得新郎连连跳脚。
新郎喊道:“我如果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我可以抓住你慢慢问。”
新郎见王承欢软硬不吃,只得咬牙施了个小幻术,一溜烟跑了。
诛邪再次破障,原来王承欢一直没有离开过那顶轿子,此时正坐在轿子里。看来从这里开始,她就陷入了幻象。
幻象这东西,对人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