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外一处荒林之中,一人身着青色长衫头戴毡帽背手而立,在他身边盘旋着一条白色大蛇,半截身体高高耸起,如人一般站立。
“十多年了,这京城还是这么没有人情味,厌恶至极。”
“嘶嘶”
“我虽不喜,可她毕竟是我女儿,这尸体还是要收的。”
“嘶嘶”
“我早就说过,皇家无情,她偏信他,也真是让人无奈。”
“嘶嘶”
“你再出声,我就将你杀了炖汤喝。”
“……”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楚星寒出现在了素安宫内,看守的士兵不安阻拦,却在他进入的时候快速的派人去通知了郭靖之。
今夜注定无眠,原本早该睡了的太后正拨个着橘子,后宫嫔妃几乎全都到了,陪着她话家常,无非是都想第一时间知晓素轻一的结局,也想在这一夜表露一个重新臣服太后的姿态,唯一没来的就是庆婉容。
不过太后丝毫不在意,笑的慈爱无比。
小太监过来传话的时候,她并未屏退左右,而是让对方把话说给了所有人听。
胡嫔道,“皇上这个时候去了素安宫,莫不是有什么变故?”
“姐姐这话说的,皇榜都下去了,还能有什么变故,你可别忘了,君无戏言。”
“胡嫔妹妹曾受过太妃恩德,怕是至今难忘啊!”
胡嫔不过是想提醒太后莫要生变,谁承想话一出口竟成了众矢之的,她涨红了脸急急解释道,“太后,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久违的争吵,让太后心情越发愉悦,她大度的原谅了胡嫔的冒失,淡淡道,“既然胡嫔心念太妃,不如今夜,你陪着哀家去吧!”
“去,去哪里?”胡嫔白着一张脸道。
“去祭典,给你的恩人送行。”
胡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外面却已经有人进来,“太后,马车已经准备好,是否动身?”
太后拿了帕子细细擦了擦手,“桂嬷嬷,扶哀家起来。”
桂嬷嬷刚被放出了不到一月,脸变得异常消瘦,原本慈爱的神情转为阴戾,不笑的时候,一张苍白的脸越发的像鬼。
“胡嫔,需要哀家扶你?”
胡嫔腿都在打颤却不敢说什么,慌乱的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起身,跟在了太后身边。
其余嫔妃都看好戏一般看着她,恭送太后出宫。
素安宫内,素轻一和楚星寒已经沉默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士兵已经催了两次,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在去祭典的路上,朕已经安排好,你……”
“哀家想按自己的路走。”素轻一忽地打断了楚星寒的话,楚星寒皱眉,“你的路?”
“哀家想了这几日,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个法师有一件事没说错,那些怪物的确与哀家有关。所以,哀家若是不出现在祭坛上,那些怪物不会出现。”
“你出现在祭坛上,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局吗?”素轻一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楚星寒的身上,忽地展颜笑了一下,“哀家不傻!”
楚星寒薄唇紧抿,“在你心中,朕便是如此寡情薄意?”
“不重要了!”素轻一将目光转开,“你也无需自责,哀家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刚刚那话,只是在逗你玩。哀家是明安的太妃,当年殉葬不死,或许就是为了今日。至少哀家的死,能护卫明安一时安乐,也算哀家对得起先皇,今生与皇家,再无亏欠。”
楚星寒再说不出一句话。
外面的士兵再次敲门,楚星寒烦躁的起身走了出去。
亲眼看着素轻一坚持上了离心仇准备的马车。
“吩咐下去,半路截人,狸猫换太子!”
“是!”
即便是半夜,依旧是万人空巷,百姓自发的撑着灯照亮了整条北街。
祭典的台子周围重兵把守,却被安排在外围,靠近祭坛的几米处却无一人看守,地上被离心仇画上了奇怪的符号,整个场面看上去异常神秘,做足了除去妖邪的声势。
从皇宫到祭坛的路程并不长,楚星寒的人在刚出皇城就出了手,这中间换人救人还要不引人注意并不容易。
好在影卫各个伸手了得,楚星寒又刻意延后了一段距离分担了一部分兵力。事情一切进展顺利,影卫们干翻押解的禁卫军,其中一个影卫冲进了素轻一的马车内。
“见过太妃!请太妃速与属下换衣服!”
来人扯下脸上的黑布,竟是和素轻一一模一样的脸。
素轻一皱眉,“你是楚星寒的人?”
“是!”
影卫已经快速的将自己的夜行衣脱下,见素轻一并未动,急道,“请太妃快些!”
“你可知这是要去死?”
“属下知道!”
“哀家不想!”
“主子说了,太妃若不想,就打昏了带走。”
影卫对答如流,眼中毫无犹疑。
素轻一却不知何时捏了一枚银针在手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哀家若想死,没人拦得住,包括楚星寒!”
“你如此,可对得起主子一片心意!”影卫眼中迸出愤怒,那个她准备一声仰望的人让她去死,她毫无怨言,可是她受不得眼前的女人如此不识抬举。
“哀家与他,再无瓜葛,你若不走,哀家便死在当下,祭典失败,百姓便会对楚星寒失望。”
影卫愣住,犹豫不决,忽听外面传来尖锐的哨声,冲杀声此起彼伏,援兵到了,不可恋战。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