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吃饱了,你也快点吃,一会儿随朕去御书房。”
元和帝接过侍女的湿帕子擦擦手,苏小酒赶紧递上茶水,就见他起身道:“算了,你别吃了,这就随朕来吧!”
十七不愿意,又赶紧塞了几口肉道:“什么事呀?人家刚回来第一顿饭就不让吃饱,还有没有天理了?”
萧景也默默往嘴里塞下最后两颗鱼丸,然后跟着元和帝站了起来。
元和帝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弟弟,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吃,能不能有点出息?!”
“有没有出息也得先填饱肚子啊!”
**声抗议,嘴里的肉渣子喷了元和帝一身,元和帝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后狠狠一闭眼,摔了袖子走了。
走到门口又猛地回身骂道:“就噎死你这混不吝!”
到底也不好真的惹怒他,十七愤愤然起身,泄愤似的将锅里的鱼丸通通捞出来,用筷子串了追出去。
苏小酒:……
他们一走,荣妃施施然从后殿出来,闻着满屋子的火锅味有点恶心,用手帕在鼻子前挥几下,又看到了之前阮妃送来的糕点,这会儿早就凉的透透的,而且在这里放了半天,估计也都染上火锅味了,便皱着眉头道:“把这些也拿。”
“娘娘若嫌闷的慌,不如先去暖阁吧,公主殿下也在那里玩呢!”
荣妃嗯了一声,见她还在收拾,蹙眉道:“这种活还用你亲手动手吗?底下人都干什么吃的?走,陪本宫一起去暖阁。”
苏小酒忙净了手,就听荣妃道:“刚才恍惚听着皇上说什么,宁如意被立为太女?”
“嗯,皇上是这么说的,但不知真假。”
荣妃沉吟道:“若能传到皇上耳中,消息定**不离十,只是不知东黎到底发生了什么,堂堂太子,大过年的又不出门,怎会失踪?”
十七并没跟苏小酒透过底,因此她耸肩道:“这可没处猜去了,不过跟咱也没啥关系,也不知皇上紧张个什么劲。”
而且宁如意跟十七有婚约在,她若真能当上东黎的皇帝,对大渊来说还是好事,起码两国的关系更加稳定。
荣妃却不这么想:“对大渊是不是好事难说,但对十七一定有利无害,不过依着皇上的性子,只怕他这门亲事要黄。”
“啊?为什么?”
苏小酒有点不明白,十七一个闲散王爷,若能成为东黎女帝唯一的皇夫,多么难得,皇上做什么要给搅黄了?
“哼,就咱们这皇上的脾气,毫无气度还喜欢胡乱猜疑,十七若真能得了东黎的助力,他不心慌才怪!”
东黎名义上是附属于大渊的,但这关系并非牢不可破,而且随着近些年来东黎的强大,大渊却日益萧条,两行相较,局势渐渐向着旗鼓相当发展开来。
再加上今年大渊各种天灾**并行,东黎除了皇室内部的矛盾,国力几乎一直处于稳步发展的状态,说不定真实实力早就暗中赶超大渊,若再生出几分野心,大渊便首当其冲,成为东黎最近也最容易得手的目标。
所以元和帝怎能不怕?
他怕东黎新帝脱离他的掌控,他更怕十七会借助东黎势力生出反心。
御书房内,元和帝正一脸阴鹜的看着跳脚的十七——
“不可能!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解除婚约!”
十七梗着脖子站在房间中央,丝毫不惧元和帝已经能阴出水来的神色,反驳他提出的要与东黎解除婚约的提议。
“臣弟今生就认定了如意一人,若不能娶她,臣弟就出家!去当和尚!”
“那你便去当和尚!”
元和帝指着他骂道:“混账东西,你若出家,最好现在就去!若嫌寺庙盛不开你这尊大佛,朕大可命人给你重新盖间寺庙!”
十七语塞,干脆往地上一坐,哼道:“我不管!当初这门婚事是你亲自同意的,如今出尔反尔,岂不是让天下人不耻?”
“呵,若朕真的同意你去入了那宁如意的后宫,才真的被天下人耻笑!”
元和帝气急败坏的看着他道:“那宁如意不是个循规蹈矩的,竟以女子之身篡夺皇位,心比天大,你以为她登基之后要凭什么守住江山?少不得要与朝中重臣之子联姻!到时你便是那东黎后宫中的一个,整日如后宅妇人一般争风吃醋,难道不嫌丢人么?”
“如意才不会!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根本就不需要借助联姻来守住江山!”
元和帝冷笑道:“不需要?朕在位多年,都不得不用后宫平衡朝堂,她一介女流之辈,就能做到了?真不知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还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帝王无家事,一旦坐上那个位置,纳不纳后宫根本由不得她!
十七就差呸一声了:“那是你自己没本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人家南夏绍帝就为了一生挚爱再没另娶,那才是真男人!”
话一出口,殿内温度蓦然降到极点,元和帝凤眸中透出阴狠,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再给朕说一次?”
曾经往事如潮水一般汹涌而上,将他层层包裹,几乎喘不动气。
两道人影不断在他脑海交织,或清朗,或清丽,两人笑靥甜腻,眼中除了彼此再无他人~~
看着他的眼神越加疯狂,十七戒备的摸向怀里,冷哼道:“再说一百遍又何妨?!你自己做得,旁人还说不得?”
萧景在门外听着两人争执,不由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