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了这许久,江予初也终于发现了莫辞的异样。
“你、你不吃吗?”江予初问道,转手端起茶杯漱了漱口。
莫辞抬眸,眉宇间已带了几分匿笑:“不急,晚些时候罢。”
江予初愣了一下。
“再晚些时候就凉了呀,你又不叫夏芒他们守夜,若是半夜饿了怎么办?”
“那就半夜再吃呗。”莫辞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另有深意。
江予初倒没留心,还一本正经地思量了一阵。
“那我去叫夏芒回来罢,若是饿了,也好有个照应。”
江予初说着置下茶杯就要起身出去。
莫辞:“……”
上回好容易开的窍呢?
“你回来!”
莫辞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拉上她手腕。
“……”江予初则一脸茫茫然凝着他。
“怎么,娘子吃饱了就不管我了?”莫辞那不乏玩味的眸光在她身前上下游走。
江予初:“……”
“你喝多了,别……”江予初这才回过神来,讪讪说着起身避了半步。
“酒后才好乱性呢。”莫辞狡黠一笑,一把捞上她扛上肩头。
江予初:!!!
“我、你膈着我了,你个老流氓!”
莫辞一把扯下褥子把她送上床榻。
“那为夫给你揉揉。”莫辞只手撑着,另一手轻轻覆上她小腹,指尖却是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她的腰带。
“我、我太撑了,先去透透气罢。”江予初讪讪说着就要拂去他的手。
“是吗,那我帮你。”莫辞径自捞上她的手腕,垂眸直凝她那如樱桃的软软。
缓缓凑近,再凑近,近到两人鼻息缠绕,眸子相隔不过半寸。
“你个老流氓!”
江予初忽的一把拽上他耳垂。
莫辞跟着笑了笑。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叫你见见真本事,你就不知何为流氓!”
莫辞扬手一挥,纱帐轻阖……
……
月儿高悬,羞云半吐。
船舱内终是静了下来,只那嫁衣喜袍乱了一地。
江予初静静窝在他怀里,而他则只手覆在她肩头,绵柔有度地轻轻拍着哄她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松开手再看她时,怀中人儿已睡容安定,鼻息绵长。
莫辞想了想,缓缓伸手摸了摸枕下,漾起几声轻灵。
激得他心一沉。
莫辞指尖一转将铃铛同心结收入掌中,轻轻覆上她的肩。
等了好一会,莫辞才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所幸她素来睡得沉,这点子响儿压根儿不能扰了她半分。
莫辞屏息凝神,动作轻轻地探上她右手,缓缓托到眼下。
江予初仍是乌睫轻敛,对他的打算毫不自知。
莫辞张开掌中那红绳同心结,小心翼翼地穿进她手腕,尽可能地控制着不让那铃铛发出声音。
最后又按她手腕大小调节好。
眼见将她手腕轻轻送回褥子就要大功告成,江予初忽的眉心一颤,轻呓半声往他怀里蹭了蹭。
“……”莫辞愣了一下,不敢妄动分毫。
半晌。
怀中人儿再无动静。
缓缓垂眸再看时,她只安安分分地靠在他怀里,似已深睡。
贪睡猫。
莫辞禁不住笑了笑,将她手腕轻轻送回褥子里,转手拢上她的肩,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阿尧乖,好好睡。”
莫辞也终是安下心,唇瓣浮着笑缓缓敛眸。
……
整夜通明的喜烛终是徐徐烬了,落下案台,凝成几片腊花儿。
曙光渐起,透过天边红云,撩拨着那凡尘水波四散。
脸前那熟悉的荼芜香愈发明晰,江予初睡眼惺忪地眨巴了两下。
缓缓抬眸,他尚在熟睡,只能望见他一贯洁净的下颌及那突兀的喉结。
江予初笑了笑,本想戳戳他的喉结,哪知刚抬手,两声清脆就率先入了耳。
凝眸。
——手腕上多了条铃铛同心结。
江予初轻轻点了点上头的铃铛,又是几声悦耳的轻灵,听得她心里欢喜。
莫辞素来睡得轻,那铃声初响便惊得他醒了来。
不过睁眼一见她满心欢喜地逗着那铃铛,便又配合她静静敛了眸。
江予初抬眼再看他时,望见的自然还是他安静的睡容。
——想是真累了,往常可都是他比自己醒得早。
江予初这样想着,收了手又安安分分地蹭进他怀里,好叫他能再睡会。
“为夫的胸膛暖和吗?”
一嗓的低沉倦懒。
江予初呆愣地抬眼。
他正一脸笑意,定定凝着自己。
“……”江予初脸颊一烧,默默往后挪了挪。
“不许躲。”莫辞一掌覆上她后脑勺,那清脆声儿再起。
江予初愣愣回头一看,他手腕的那只和自己这只显然是一对。
“你什么时候置办的,我怎么不知道。”江予初笑着又戳了戳他手腕上那对小铃铛。
“喜欢吗?”
“喜欢。”
莫辞眉梢一挑:“这可是你夫君我亲手做的。
可惜为夫笨手笨脚的,闹得那俩嬷嬷笑话了好一阵呢。”
江予初笑道:“那你为何要做这个,我瞧你们大煜又不时兴这个。”
“时兴有什么好,我是看你那么喜欢偷偷逃跑,万一下次我又找不着你怎么办。”莫辞笑道。
江予初嗤笑了声,“难道这么个铃铛你就想随处锁着我?”
“怎么,你还想着要逃跑吗?”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