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安装了星空灯啊。
刘林亭将所有的帘布都闭合了,拉着李延躺在了床上,也没有说什么话,就只是缠着他的腰,看着满头星光,渐渐平静下来睡了过去。
呵呵。
李延哭笑不得的听着刘林亭均匀的呼吸声,得,辛辛苦苦准备好的浪漫利器,成了刘林亭催眠的工具了。
真是。
唉,那也没什么办法,现在刘林亭情况特殊,李延又不能将个孕妇弄醒,非得让她发表一下感言吧。
不过,人生这么长呢,他还能给刘林亭制造更多的浪漫,还能给她更多的爱。
李延笑着将怀里的人搂紧,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
京郊某看守所。
王芳阳进来这里不过几天,头发却已经白了泰半,她夜夜无法入睡,就这么看着头顶上巴掌大的窗子,想象着外面的世界。
回忆有时候是毒。
一室冷清,王芳阳又一次想着自己的儿子,平时没事的时候,她貌似也没有时间去想民生,每天的新鲜的事儿新鲜人儿,都快要让她目不暇接了,哪里有空去琢磨琢磨刘民生啊。
真是后悔啊。
王芳阳自嘲的又笑了一下,她哪里还敢幻想着刘民生能来救自己呢?
今天刘林元来过了,两人坐在玻璃两侧,他沉着脸好一会儿没说话,看着王芳阳素来精致细腻的容颜,变得粗糙干瘪,刘林元像是突然被锤了一拳。
王芳阳隔着玻璃看向昔日的丈夫,用浑浊的眼神丈量着他的眉眼,试图能在心里刻画出刘民生的模样。
“民生不在国内,你要我联系他吗?”刘林元还是沉闷着声音开口了。
他无法隔离王芳阳和刘民生的血缘关系,也不想让刘民生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王芳阳做错了事儿,法律会制裁她,他刘林元没有权利剥夺她和刘民生的关系,要是王芳阳不让民生知道就好了。
况且,王芳阳对于他来说,真的已经算是过去式了。只是为了刘民生,他也得来这里一趟。
王芳阳闻言瞬间掉了泪,她抬手擦了下自己的眼泪,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嘶哑着声音道:“不必了,不要让他知道了。”
“行,我会帮你找律师,林亭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她们不会动手的,一切看法律说话,你,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刘林元看着她还算是有那么点儿,爱子之心,才让步着说道。
王芳阳抬眸直视着他,说道:“谢谢你了,刘林元,对不起。我知道我认错晚了,但是我还是得跟你道歉。”
刘林元没有出声,眼睛也没有看向玻璃那侧苍老憔悴的前妻,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回想着以前,连起身的动作都停了。
看他不言,王芳阳也无所谓,自嘲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从前我自私自利,眼睛里都是自己,是我对不起你和民生,这才到了这般地步,我会认罪,请你一定不要告诉民生我坐牢了,一定不要,他要是问你,你就和他说我早就出国了,不知道在哪里,他要是不问……不问最好。我还想请你去和我哥哥嫂子带一句对不起。”
本来王芳阳不想哭的,可是看着刘林元如二十年前一般,依旧是清风霁月的样子,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林元,我,呜呜,我对不起你,你走吧,再别来了,真的,我会老老实实的认罪。呜呜。”
刘林元则是一言不发,起身走了。
他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王芳阳一直是做着那些恶心他的事儿,从没想过他的感受,也不在乎刘民生,更是拿捏着有关刘林亭消息的证据那么多年,她不知道他是有多想找到妹妹吗?她不知道他亲眼看见她出轨多难受吗?
呵。
道歉?对不起?
刘林元真是听都不想听。
要不是看在她对刘民生还有那么一点儿怜惜之情,他根本就不想再见她一眼。
放下,有那么难吗?
刘林元自嘲着从看守所出来,脚步急速的冲进自己的车里,刚想舒出胸口那点子闷气,一转脸就看见了阳光下站在他车前的李萌。
“下来,我有事儿找你。”她努力大声说道。
最近的李萌倒不是说一直围着刘林元,不过是在她有限的时间里,挪出来大部分的空闲,全都用在让刘林元开心这件事儿上。
看着刘林元因为王芳阳的被捕沉默伤神,李萌心中不是不难过的,一次又一次的热脸送过去,换来的依旧是刘林元的无动于衷,她不是没脸没皮的人,等了那么多年也没能得到刘林元一星半点的回应,她,想休息了。
听到同事和看守所这边的通话,李萌得知了刘林元去看王芳阳的“好”消息,并且他还给王芳阳找了律师,看来,刘林元还是想一家团聚吧,只是碍着刘林亭曾经受过的苦没办法而已。
李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给单位请了长假,买好了去昆城的车票,最后又涂上了刘林亭给她选的那管口红,找了熟人去了看守所。
那时候的李萌想着,等她和刘林元道个别,就远离他的世界吧。
而刘林元看着李萌笑得那么阳光灿烂的样子,想到的却是,放下以前吧,也没那么难不是。
对于他来说,王芳阳像是一颗钉子,从年少时就钉在他的心脏,随着她经年累月的作,这颗钉子早就深深埋在他的细胞里了,他痛苦,却又觉得拥有着她很幸福,但现在他不愿意再痛了,他想将王芳阳从他心里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