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衡手指点在地图上,“我们现在在这里,改道走坝头县,王安县,绕道固安,经北州,至祁阳到京城。”
白彦衡在地图上,重新画了条新的路线。
大峡谷那边不能走,固安去不了,只能改道绕路。
从地图上看,黄昆原先提供的路线,是斜直线通往京城,白彦衡画的路线,就是个三角,多绕了些路。
“这些代表什么?”青云指着地图上,蓝色粗线条问白彦衡。
黄昆教了几人,除了青云记得大红点是州,绿点是府,黄点是县,其他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的线条,代表什么,青云也没记住。
白彦衡扫了眼他们几个懵茫然的表情,沉吟了一息,解释给他们听。
“蓝色的粗干都是主河道,主河道上的黄线是分支......”就这个地图,白彦衡教了两个时辰,青云几人才弄懂。
从地图上看,大庸朝的河道还是特多的,除了无妄河从大海分流出来,其他河道的源头,三分之一是雪山,其余是湖泊或地下河流。
无妄河只从西南的边缘穿过,最终汇于海里。这次大旱,西南边缘的几个县都没受影响,往南边就不行了,大片大片土地干裂,河道全部干涸。
青云仔细感受过空气,这次的雨水,都在西北及北部地区,南方倒霉催的还是持续大旱中。
沂州有半个月的雨水,而北方将将要下两三个月的雨,北方靠河道的地方,大部分要发洪水,很多村庄都要淹没在洪水里。
雨水才刚开始,朝廷现在开始准备还来得及。
宋老头说,朝廷因为太子那个位置,几个皇子早就斗成一锅粥了,估计没人关心天下黎民百姓。
这次洪涝,又要死不少人啊!
青云有心无力,她就是说出来,北方将要洪涝发生,其他官员也不会信她,还会给她按上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咔嚓了她。
为了小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就一小小的县令,柔弱的肩膀扛不住那么重的责任,保住她齐山就行。她能做的,最多难民逃到齐山,她全部接受。
今年的大庸朝,真是多灾多难!
巧合的是,白彦衡提供的路线,都稍稍偏离了河道。
青云耐人寻味的目光掠了眼白彦衡,拍板道:“路是绕远了点,但这条路线最安全,就这样走。”
疯狼田多良黑巴他们三,没有意见,从这场雨下来后,他们无条件,脑残地相信青云的决定。
去风寒的汤药熬好了,帮忙烧火的桃花,时时关注青爷那边,见少爷他们几个好像没谈lùn_gōng事,端了几碗汤药过来,轻声细语地说:“少爷,汤药好了,先喝吧!”
“好,”青云接过来,道谢后一口喝干,这段日子,天天被桃花梨花伺候着,她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都习惯了。
桃花不但识趣,还会做事,不但给青云送了汤药过来,连带了四份过来,是疯狼田多良黑巴白彦衡他们四个的。
汤药给了青云,立马主动走开,不偷听少爷他们说话。这一点,青云疯狼他们非常满意。
“对了,今儿几号了?”青云喝完了汤药,突然想起个事问。
她记得离过年只有二十来天,出发的头几天还急记着日子,想着过年的时候,找个村子或者哪个县城,凑合着过年,后面天天都在赶路,都忘记这个事了。
有没有错过了过年都不知道,印象中,好像不止赶了二十来天的路了。
疯狼田多良他们一个大男人,哪里记得日子这种小事,都摇头道:“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青云无语地撇了眼他们,惆怅地道:“是不是要过年了?”
她是非常喜欢过年的。
乡下可不是城里,过年非常有年味,杀猪,打豆腐,做糍粑,哥哥嫂子侄子侄女都要回来,气氛热闹不说,难得还可以放鞭炮。
最重要的是这一天,她可以领到很多红包,可以不用上交给老头。
古代更没有管严,只要有条件,过年想过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田多良懊恼地一拍头,难怪他总觉得漏了一件事没干。可不是把过年的事忘记了。
疯狼黑巴他们以前在矿场欺诈,能活命就不容易了,谁还想得起过年那么奢侈的事。
“爷,今儿大年三十。”过来收碗的桃花,听到了他们的话,回了一声。
她一个买来的丫鬟,车队的人都在赶路,还以为车队不看重过年的事,因此没有多嘴。要不是少爷问,她也不会多嘴。
“大年三十?”青云喃喃了一声,突然大手一挥,豪迈地道:“今儿过年,出门在外,过年比不得家里,该过的还是要过。爷做主了,车队里的好酒好菜都拿出来,先过个好年再说。”
田多良听到好东西全拿出来吃,窜得比谁都快,一溜烟跑去嬷嬷那么交代。
“停留两天,初三在赶路。”要过年,肯定不能赶路,再说下雨天也赶不了路。
疯狼也笑呵呵下去,转达青云的命令。
车队的兄弟们听到停留两天,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机会难得,今儿可以大醉一场了。
他们可是看到了,有辆车专门用来装酒的。
嬷嬷收到了通知,腌制的猪肉,腊鸡腊肉腊鱼腊鸭还有大白菜粉丝,全部拿出来做了。花样百出,不但做了米饭,还蒸了了饺子。
过个年,把车队的肉食材,全部消耗光了。
给轮值的兄弟留了酒,个个敞开了肚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