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驶出码头之后,叶鸣筝也就无需再顾忌,所以便将已经昏厥的澹台景吾丢到了甲板上。过了一会儿,澹台景吾悠悠转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身边发呆的归晨。
“怎么回事……咳咳……你怎么……怎么……咳咳……也被抓来了?”澹台景吾一边以咳嗽缓解着自己喉咙的不适,一边问着归晨。
归晨此时脑子很乱,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随意开口敷衍道:“我是自己跟上来的。”
这下澹台景吾有些着急了,连忙问道:“你疯了,自己跑来涉险。”
真是不知好歹!归晨暗自腹诽着,若不是为了他,谁愿意跑来涉险啊!
归晨白了澹台景吾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船越行越远,你有时间在这里责备我,还不如想想办法怎样脱身,等到船驶远,我们没了利用价值,只怕就会被叶鸣筝扔下海了!”
澹台景吾知道这并非是归晨的玩笑之语,叶鸣筝抓他们是为了自保,而现在他已经平安出海,岸上的人根本威胁不到他,那么他们两个也就没有了用处,继续留着只会碍事。
他终于认清了当下的形式,撑坐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这个位置还能勉强看到海岸,若是再行一会儿,只怕就真的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了。
“这船是木制的,我能控制,但是我控制行船的时候需要你帮我挡住叶鸣筝的干扰。”澹台景吾思考了片刻说道。
“这个方法不可行。”归晨叹了口气道,“我被封住了经脉,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叶鸣筝,而且现在渔船还没有行远,周围还有参照物可以辨别方向,只要你干涉船只的行驶,叶鸣筝立刻就会发现。”
澹台景吾觉得归晨说的有理,连忙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归晨默默的摇了摇头,若紧紧是脱身还算好说,但是不能放叶鸣筝就这样离开,否则千方百计地跟来也就没有意义了,若想将叶鸣筝也一并带回去,那就真的有难度了。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叶鸣筝突然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看着瘫坐在地的归晨和澹台景吾,一脸鄙视的说道:“早知如此,两位莘蔚何必非要和我作对,装聋作哑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此时的叶鸣筝应该已经放下了戒备,不然也不会这样气定神闲,看来他现在是打算除掉他二人了!
归晨垂着眼睑,不冷不热的讽刺道:“你这样笃定,难道就知道我们一定会丧命于此,你能就此逃脱吗?”
叶鸣筝听完此言嗤笑了一声,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说道:“公仪莘蔚周身的经脉都被我封住了,难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扭转乾坤吗?”
归晨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我没有。”
就在叶鸣筝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的时候,她突然抬头说道:“但别人有。”
叶鸣筝先是愣了一下,立刻大笑着回道:“公仪莘蔚可不要告诉我你说的人是景吾,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能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别再白费口舌了,我知道这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不会相信你的。”说完他便打算上前将两人扔下海。
澹台景吾因为被人看轻,心中大为光火,但见叶鸣筝一步步逼近,知道他已经打算动手,正待反抗之际,突然听见身边归晨再次悠悠开口说道:“我说的人也不是他。”
叶鸣镇在听到这句话后当即停住了脚步,他其实心里清楚不应该跟归晨多费口舌,以免着了她的道,但他心中其实有些憋屈,毕竟败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手中令他非常不服气,自尊心令他非常想要看看归晨落到这番境地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想着她现在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就算听她把之后的话听完也无妨,至少这能让他感受到战胜对手的喜悦心情。
“难道现在还有其他人能为你出谋划策吗?”叶鸣筝不屑一顾的问道。
但归晨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反问道:“你把我二人的处境看的这么清楚有什么用,我们两个就算最后落得一个葬身大海的下场,于你又能有什么帮助?难道你不应该先想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我的处境?”叶鸣筝笑道,“我已然脱身,处境自然是一片大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归晨听了这话,默默的摇了摇头,看来叶鸣筝根本就没有想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她悄悄的朝着空中看了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虽然她被封了经脉,但她在寻找檀渊之前施出的“稗日”并没有收回,此时那由她精气化型而成的太阳还挂在天上,太阳已经形成,便由输出体外的精气自己闭合形成回路,不需要她来控制,所以即使现在她经脉被封,也依然能够使用“稗日”来观察周围的情形。
而就在她和叶鸣筝对话的这段时间,她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形,此时海中正有一团绿色的精气朝着这里快速移动,可以说是情况紧急,也可以说是正好帮她解决了目前的困境。
“你不会以为自始至终你的敌人都只有汝南郡府吧?只要逃脱了我们的追捕,你就能高枕无忧。”归晨叹了口气问道。
“难道不是吗?”叶鸣筝越发觉得归晨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自己没这么快要了他们两个的命。
“以前可能是,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归晨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你计划失败了,所以想要抓你的除了我们,还有你背后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