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姑娘里面请,这里乃是阜阳镇最大的酒楼,虽然比不上弋阳城,但也能尝到不少当地的特色。”
归晨横眉看着热情洋溢的童莘蔚,心中不禁一阵感慨,想不到这童莘蔚虽然人不怎么机灵,演起戏来还是有模有样的,昨晚归晨不过向他讲述了自己打算冒充萦姜的计划,这童莘蔚竟然就能举一反三做戏做全套。
想要引可疑之人上钩,用秘术师这个身份自然是不太妥当,再加上因为之前“蛟龙天灾”一案和拒绝成为临渊调去及安州府让公仪归晨这个名字名声大噪,归晨也不能用自己的真名来钓鱼,想来想去冒充萦姜最合适不过,萦姜不是秘术师,见过她的人不多,但她又是世家子弟,由驻守当地的安户亲自接待也说得过去。
归晨看了看酒楼中嘈杂的宾客,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着童莘蔚说道:“童莘蔚不必麻烦,我不过是来阜阳镇的山中采药,待不了几天就会离开的。”
那童莘蔚转了转眼珠,瞬间便领会了归晨的意思,连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姑娘来之前季连家主特意传信嘱咐在下照拂一二,能接待姑娘是在下的荣幸。”
不错!这童莘蔚一点就透,现在身份已经挑明了,就看接下来能不能寻到合适的机会将这出好戏演完。
童莘蔚也不知道究竟是做戏还是想要巴结归晨,竟然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归晨本觉得让他破费有些过意不去,但一想到因为他没有将情况据实以报害得自己不得不从新部署计划,也就欣然接受了。
归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谈话,果然如童莘蔚所言,近几日阜阳镇人人口中谈论的皆是安阳世家的事,因为归晨周围好几桌此刻都是张口安阳闭口遗孤的,有些事迹甚至传的神乎其神,连归晨听着都不禁发愣。
“要说安阳世家最厉害的还属召唤兽,据说那召唤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但能呼风唤雨,还能吞云吐雾无所不能。”
这说的是陆饕?这谣言传的还真是吹的天花乱坠,若是在其他州也就算了,没想到在离弋阳城这么近的镇子也会穿出这等流言,想到这里归晨不禁“扑哧”笑出了声。
许是听到了归晨的笑声,那原本滔滔不绝的的壮汉一脸不满的回过头来,用粗旷的声音质问道:“你他……”
听他语气像是要说一句粗话,但当他看到归晨对面的童莘蔚后便立刻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改口道:“你这小丫头笑什么?”
归晨到不在乎他是否言语粗俗,只是微挑了挑眉说道:“安阳世家的召唤兽是饕餮,不能上天,也不能呼风唤雨吞云吐雾,最明显的特征是能吃人,连皮带肉生吞活剥,把人嚼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她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最后还故意龇着牙摆出一副狰狞的面貌,引得周围几桌也十分好奇,连连回首张望。
那壮汉因为被归晨下了面子,涨红了脸骂道:“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个屁!老子可是亲眼见过安阳世家的召唤兽,哪里由得你在这胡说!”
他这话一出还未引得归晨的不满,倒是让一旁的童莘蔚吓了一跳,他“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连忙站起身来呵斥道:“你说话注意些,这位可是公……弋阳城季连世家的传人,难道不比你更了解安阳世家的事?”
抬出了季连世家确实让那壮汉一时语塞,不过当他打量清楚归晨那瘦弱的身板之后脸上倒也没有什么惧色,只是冷哼了一声表达他的不满。
归晨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阻止童莘蔚,一脸好奇的问道:“阁下说见过饕餮,不知是在何时何地啊?”
那壮汉见周围人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原本憋的通红的脸已经发紫,硬着头皮说道:“营……营荼的雅安郡,一……一年前见到的。”
哈!果然是个信口雌黄的骗子,他以为自己说一个极北边的州,别人就不能戳破他的谎言了吗?归晨心中暗自嘲笑,嘴角也不免上扬,道:“自从安阳世家覆灭以来,这世间仅剩最后一只饕餮,不幸两年前也已经逝去,阁下说一年前曾见到过,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壮汉被归晨这轻佻的语气惹得十分不服气,猛的站起身将桌子上的碗碟撞的叮当作响,当即反驳道:“你…你又不是安…安阳世家的人,凭…凭什么说…说我说谎!”
没想到这个骗子被戳穿之后还较上真儿了!归晨眼珠微转,嘴角噙着一抹慧黠的笑容说道:“我现在虽然不是安阳世家的人,不代表以后也不是啊。”
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安阳世家还有一个遗孤在世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据说那男孩正是十**岁的年纪,这姑娘看起来与他年纪相当,安阳世家与季连世家又同在弋阳城,若说这两人有婚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思及此处众人便都信了归晨的话,开始用一副怀疑的神情看那壮汉,直看的那壮汉手足无措满头虚汗。
归晨虽然一脸得意的看着这番结果,但心中却是暗自念叨着:对不起了檀渊、萦姜,我不是故意要造你们俩的谣,实在是为了引出可疑之人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你们多海涵啊。
就在那大汉百口莫辨之际,突然飘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姑娘这话才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那安阳世家的遗孤如今既没有家族做后盾,又失了秘术师的头衔,季连家主凭什么要把自己的爱女嫁给一个普通人?”
归晨循声望去,只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