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想着事,没注意脚下,一不留神一脚将一个黑色的东西踢了出去。归晨被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走到东西落下的地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布鞋。
东郊荒山一直有怪物吃人的传说,怎么会有人敢到这里来呢?而且看这只布鞋的样子并没有破损,也不像是被人有意遗弃的样子。
归晨突然心中冒起一股寒气,连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会传说是真的,那吃人的怪兽又出来作恶了吧。
归晨本想赶紧往山下跑,却又想到檀渊:这么久没追上,说不定被怪物捉去了。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又看了看那只布鞋,还好这只鞋不是檀渊的,檀渊一项是穿靴的,而且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脚,那么说不定檀渊是发现了危险先逃走了?
归晨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以确定檀渊无碍,她回到刚才踢到鞋的位置四下仔细寻找,果然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又找到一块棉布,看形状应该是被扯下的衣袖。
她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向前,不多时便看到一滩血迹,血迹的旁边散着些与刚才那块衣袖材质相同的碎布,更恐怖的是还有一些带着碎肉的骨头残渣。
归晨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半蹲着身子四下望了望,根据这血迹来判断,受伤之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了,而血液还是鲜红色的,说明事情也就刚发生不久。
她继续向前,脚步却比刚才缓慢了许多,右手隐在身后,一阵红光闪现,一根红色的尖刺赫然浮在她的掌心。
归晨警惕着四周,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却没想到突然踩到了一个凸起,发出了“嘎吱”的响声。她连忙向四周看去,确认并没有什么动静后才抬脚看向脚下,这一看不要之紧,吓得她差点惊呼出声,踩中的凸起竟然是一小块头颅,断口处鲜血淋漓,头发也被鲜血混合着泥土乱糟糟的拧成一团,唯一还能辨认的就是那只瞪的巨大的眼睛,瞳孔张开,惊惧之色任谁看来都觉得不寒而栗。
前方有些细微的响动,归晨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应战。不怕,不怕!她不断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既已习得了“纤丝”和“飞星”,怎么也能自保,就算那怪兽厉害的紧,关键时候还能召出流朱,不会有危险的。
她低着身子慢慢向前走去,然后在一片茂密的草丛后面蹲了下来,她轻抬左手拨开一个缝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待看清前方的人后,她心中的恐惧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加深了。
前方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檀渊,而檀渊的旁边站着陆饕,陆饕明显比一个月前归晨见它的时候长大了许多,此时它的嘴里正咀嚼着一条人的手臂,挂在它嘴边的手指还在不断的抽搐着,与上次在旅舍见到的情形不同,这只手臂明显要比少年的手臂长出许多,陆饕没法一口吞下,鲜血和着口水顺着它的嘴角不断滴落下来,时不时还有残渣飞溅而出,那场面直逼得归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归晨轻轻将头偏了过去,待到呕吐之感稍微减缓了些才又继续看向前方,此时陆饕已将手臂吃了下去,檀渊扶了扶它的毛发,然后便将手掌至于陆饕的头顶处。陆饕先是不安的扭动了两下,似乎看起来很不舒服,它低声呜咽了两声,紧接着便有阵阵蓝色的气泽自它头顶渗出,通过檀渊的手掌流入他体内。
归晨被惊的到抽了一口凉气,接着便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檀渊竟然在吸陆饕的精气,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檀渊明显听到了她抽气的声音,连忙收了手,猛的将头转过来,一道冰冷的目光径直射向归晨所在的方向。待到发现蹲在那里的人是归晨后,檀渊明显愣了一下,他的眼神不再凌厉,反而有些躲闪,对着归晨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归晨缓缓从草丛中站起身,亦十分不自然的回答道:“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陆饕见到归晨有些激动,低吼了两声向她跑来,归晨余光瞥见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陆饕嘴角的血迹,眼中不禁流露出畏惧之色。
像是感受到了归晨的恐惧,陆饕停住了脚步,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它低声呜咽着在原地盘桓了几圈,然后使劲在土地上蹭着嘴,似乎想要把嘴边的血迹全部蹭掉。归晨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却又因为刚才的场面不敢上前,只得拧着眉头站在原地。
檀渊看到归晨一脸畏惧的模样也有些心慌,于是开口安慰道:“你别害怕,陆饕不会攻击你的。”
归晨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有坏人吗?”
檀渊也将目光转向地上的血迹,看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这人是附近的盗匪,经常打家劫舍,我放出风声说住在东郊荒山的安阳世家遗孤藏有大量钱财,于是便把他引来了这里。”他停了片刻转头看向归晨又道,“陆饕是饕餮,以吃人为生,这你是知道的,若是长期没有人肉供给,只靠我来喂血根本不足以维持它的生命。”
归晨知道檀渊的前半句是谎话,他眼神闪躲,声音也没有底气,一看便知是心虚。盗匪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出动的,哪里有只身前去打家劫舍的盗匪,而且为了行动便利,盗匪都是穿靴的,不会穿刚才那种奔跑起来就容易脱脚的布鞋。
可她却没有戳穿檀渊,因为檀渊的后半句说的是实话,陆饕是要吃人的,但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