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前方传来两声轻咳,归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郡伯此时已在桌案后落座,两位掌司亦是一左一右站的笔直,想来委任仪式是要开始了。
原本还在交谈的新莘蔚们此时也都收了话头各自站好,归晨快速地张望了一眼,原来刚才还未到的袁扬子明和应熙不知何时已经进到了厅中,归晨快速的同他们打了招呼后便赶紧面向郡伯站好。
如此正式的仪式自然不能站的太过随意,于是八名新莘蔚自发的站成了两排,归晨因为之前同成阳和宁琛讲话的位置离郡伯较近,所以此时自然而然的站在了第一排,她的左手边站着成阳与宁琛,右手边站着银霆,倒是檀渊站在哪里她并没有来得及看到。
归晨本想回头看看檀渊在哪,却不料郡伯已经开口讲话了,无奈她只能作罢,认真聆听。
“有关试练的情况相信大家都已知之甚详,那我在这里也就不多做赘述了,今日主要是为庆贺你们八人通过了试练成为莘蔚,其次便是要分配职务,首先先将你们的莘蔚玉牌发下去吧。”
说完站在右侧的掌司便端着托盘依次将玉牌分发了下来。
莘蔚玉牌还是归晨熟悉的样子,羊脂白玉,触手生温,只是与往日所见的不同的是这枚玉牌右下角雕刻的乃是她的名字——公仪归晨。
“玉牌已发到你们手中,这玉牌尤为重要,象征着你们的身份,切勿丢失或损毁……”
归晨不断抚摸着玉牌上的“莘蔚”二字,根本无心去听郡伯说了什么,自打她开始修习秘术,日日勤奋,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这感觉就好比是你在山中修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终有一天山门大开,告诉你修行已有成果,现在便可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了。
“原本弋阳通过的人数是六郡之最这乃是喜事,可眼下却有个问题……”
归晨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完全不知道郡伯在说什么,突然身后有人推了她一下:“归晨,把头低下。”
檀渊的声音,原来檀渊就站在她身后啊。归晨刚想侧过头去问问檀渊为什么要低头,却在此时听到坐在前方的郡伯唤她。
“归晨,你可有意向啊?”
归晨一直在走神,完全不知道郡伯说了什么,再加上刚才檀渊同她讲话,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直接抬起头来回道:“啊?”
厅堂之中静的出奇,归晨也因为自己方才没有认真听讲而脸颊一片燥热,她四下看了看,只见其他人都低着头,只有宁琛一脸傻笑的看着她。
郡伯也意识到了她没有听清自己前面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依州侯之意是要从本郡抽调三名莘蔚去汝南述职,你可有意向啊?”
原来是这件事啊,怪不得除了宁琛大家都低着头。若要问她的意愿,那当然是不愿意啊,只是不能这样露骨的说出来。
归晨正在思考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州侯,却不料她还未开口,州侯便又说道:“汝南郡实力较弱,此次只有一人通过试练,如此只怕人手不足,你是本届试练的第一名,理当肩负起重任。”
“这……”
这话一说还让她怎么拒绝。
归晨正在纠结,没想到郡伯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教:“人手调配这种事本就对秘术师有诸多考验,毕竟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总要适应一段时间,越优秀的秘术师自然上手就越快,也就不至于耽误更多时间,而且汝南本届的新莘蔚能力…不算强,将优秀的秘术师调去汝南才能更好的平均各郡的实力,州侯正是因为做如此考量才向我提议将你调去。”
这番话真可谓是软硬兼施,先是摆出责任,然后夸赞一番,最后抬出州侯,若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岂不是要被安上不服从调配的名头,一名不服从调配的秘术师无论到哪里都是不会被重用的。
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归晨只得说道:“属下愿意服从调配,去汝南述职。”
郡伯见她答应了,便欣慰的点了点头,刚想提下一人,却被人打断,他有些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开口的是站在归晨身后的檀渊。
“属下也有意调往汝南。”
郡伯皱了皱眉没做回答,他其实并不想将安阳檀渊调走,毕竟安阳世家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将他调走不免会落下一个苛待遗孤的坏名声。而且安阳世家现在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没了根基还不是人到哪里名头就跟到哪里,若是檀渊在汝南住久了愿意扎根汝南并在汝南重建安阳世家,那弋阳的实力岂不是会大大减弱?到时失了豫贡第一郡的名头,外人不会追究原因,只会认为是他这个郡伯无能。
郡伯正在思考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可还未开口却听檀渊说道:“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何况还是一去五年,若被调去汝南的莘蔚家中亲长无人照料,那岂不是无法安心在外述职。我独自居住孑然一身,应该是最适合此次调配的人选。”
“这……”
拿孝道来说事让人如何拒绝。
郡伯正在为难,只听檀渊又说:“州侯既安排从弋阳抽调人手去汝南述职,想必是有意要提升汝南的实力,他属意试练排名第一的归晨就是最好的证明,既是如此便该调配排名靠前的学子前去相助,此番试练前六名均出自弋阳,若是人手调配不合州侯心意,惹得州侯不悦不说,只怕更会被人诟病弋阳气量狭小。”
既搬出了州侯,那郡伯也只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