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郡伯本已知晓了归晨三人去了卷宗库的事,却不料这还没过多久就听仆役禀报他们三人有事求见。
他眉头微皱,思忖着到底是为了何事,想着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查出什么,而且若真是查出了什么就不会是来求见他了,所以也就放下心来,吩咐人将他们带进来。
本以为进来的应该是三人,却没想到进来了五人,除了归晨三人,另还有一名汝南的莘蔚和一名府中的事文掌司。看来应该是发生了矛盾,这下澹台郡伯彻底放下了心,换上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开口询问道:“有何事啊?”
成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诉求文书率先开口说道:“启禀郡伯,昨日有位妇人因为家中土地纠纷求告到郡府,当时安户处的其他莘蔚均不在府中,所以便是属下三人接手了这桩案子,今早也是属下三人前去探查的。”
“谁料回府后正在查阅卷宗,文莘蔚却突然叫我们停手,说是我们初来乍到处理不好非要将案件移交给他,可属下三人也是受苦主所托,既没有上面的命令,又不是什么棘手难办的案件,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所以才求到了郡伯的面前,属下实在不懂文莘蔚要求接手案件的理由,难不成在汝南郡府之中资历不够便不配查案吗?”
成阳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语气平和,却又将文莘蔚是如何逼迫他们交出案件交代的清楚。澹台郡伯听出了他话中之意,表面上是说文莘蔚与他们争抢案件,实际上却是在指责汝南郡府中的秘术师说他们资历不够任意欺凌,他收敛了笑容,将文书大致看了一遍后便放在了一旁。
“不过是桩土地纠纷,文莘蔚为何要抢着调查此事?”
见郡伯发问了,文莘蔚刚要回话,却被他旁边的事文掌司抢先道:“回禀郡伯,文莘蔚本是好意,这桩纠纷牵扯到五十年前,三位莘蔚来汝南不过三个月,又从未处理过土地文事,文莘蔚也是为了尽快帮苦主解决烦恼,这才主动要求和属下一起处理此事,却不料三位莘蔚却对这桩案子如此执着……”
说着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归晨三人一眼。
从事文职的果然口才了得,区区几句话就颠倒了黑白,还有意无意说他们三个是为了贪功才不愿将案件交出。
归晨看到澹台郡伯嘴唇微张打算开口,连忙抢着说道:“启禀郡伯,属下三人并不是对案件执着,只是就算这桩纠纷要转交他人处理,文莘蔚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文莘蔚眼皮微跳,心道不好,可郡伯却已开口问道:“这是为何啊?”
归晨气定神闲的答道:“与妇人曹氏发生纠纷的人家姓文,且告知属下三人他家中有人在府中任安户之职,安户处只有文莘蔚一人姓文……”
澹台郡伯转头看向文莘蔚问道:“你与那文家可有亲属关系?”
文莘蔚虽心中不甘,却也不敢欺瞒郡伯,只能答道:“是。”
归晨接着补充道:“不仅仅是亲属关系,文莘蔚是文家的儿子,也就是说发生纠纷的乃是他家的土地,依属下之见理应避嫌。”
这件事任谁都无法反驳,文莘蔚只得低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不过他旁边的事文掌司却不是省油的灯,只见他开口说道:“文莘蔚也知道自己牵扯其中,所以特地找来属下以示公正,土地纠纷既牵扯到文事,自然是有位掌司来处理更为妥当,三位莘蔚已经将事情经过都询问清楚了,剩下的不过就是些核实卷宗的文事,属下本就是从事有关土地事宜的事文掌司,愿意效力。”
这位掌司明显就是一直在袒护文莘蔚,要说他与土地纠纷没有牵扯,归晨说什么也不信,不过她倒是不急不躁的听完了那掌司的的话,因为她还有后招。
“若是郡伯觉得此事交由事文掌司处理更为妥当,那属下也不敢有异议,只是文莘蔚的一句话却让属下十分在意……”
她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撇了那文莘蔚一眼方才一脸委屈的说道:“在来之前文莘蔚曾十分笃定郡伯一定不会将案件交与我们处理,他说郡伯向来排斥外调的秘术师,属下仔细想来,进卷宗库之前我们确实被看门的仆役横加阻拦,难不成真是郡伯的命令?”
“属下三人乃是奉命来汝南述职,自问任职期间也是尽心竭力,却不料竟多次被人排挤,属下本是想借由这桩案子来证明我三人的能力,却不料案子查了还不到半日就被要求转交,想来可能是我们能力不足,得不到信任吧。”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文莘蔚,就连郡伯和那位掌司也愣住了,这种诛心之言怎么能搬到明面上来讲,就算郡伯真的排斥外调的秘术师,也是私下不派给他们要职,面子上总是过得去的,现在被这样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面子如何挂得住?
澹台郡伯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却又不能发难,毕竟这话本是文莘蔚说的,归晨只是提出了疑问,而且言语间又是毕恭毕敬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对于他们三个被排挤的事情澹台郡伯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闹的最凶的就是他的儿子澹台景吾,可他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从未听说过此事,现在被当事人说了出来,他一阵心虚,却也实在找不出理由。
郡伯眼神凌厉的看了文莘蔚一眼,道:“公仪莘蔚多虑了,我从未有过排斥外调秘术师的想法,一直让你们任安户之职也是想让你们多熟悉熟悉汝南的相关事宜,这桩案子就交由你们继续调查,务